“我以項上人頭保證,絕沒惹老夫人或裴二夫人生氣。將軍若不信,我現在就隨將軍到知春院,知春院下人若說我白天冒犯兩位夫人,我立刻自刎在將軍麵前!”
“……”
房內,一片死寂昏暗,
燈燭未燃,唯有月光透過薄窗棱紙,進行寡淡照明。
男人五官清俊、膚色白皙,若不看官服,甚至都看不出其是練武之人。
蒼白月光照在男人臉上,讓他一雙湛然若神的黑瞳,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令人無法揣摩。
蘇明妝怕極了,一動都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他知道這男人殺人不見血的手段。
她怕他再堵了她的嘴、卸了她的關節,讓她疼上整整一晚。
房內傳來骨骼脆響,是男人捏拳頭的聲音,蘇明妝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小聲道,“裴將軍,我們能出發了嗎?”
男人狠狠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大步離去。
蘇明妝見自己不會被拖走,狠狠鬆了口氣,之後就要跟過去,卻一不小心,跌倒撞在椅子上,撞得眼冒金星。
原來是剛剛太過緊張,雙腿僵硬不聽使喚。
她顧不上疼痛,急忙爬起來,之後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
知春院。
當蘇明妝隻身一人趕來時,卻見整個花園燈火通明,
靠近房屋便聞到濃重藥味,
裴今宴在房間門口,聽大夫正說著什麼,麵色凝重。
蘇明妝都要哭了——為什麼會這樣?她明明白天沒氣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怎麼又吐血?老天爺這是非要她的命嗎?
往來下人們看見蘇明妝,並未理她。
蘇明妝自知自己不受待見,也未自討沒趣,見一個藥童拎著藥罐進來,急忙叫住,“請留步,我是裴將軍的新婚妻子,請問老夫人的情況如何?”
那藥童一聽是國公夫人,不敢怠慢,急忙老老實實地彙報了,“回夫人的話,老夫人舊疾發作,比較危險。”
蘇明妝的心狠狠漏掉半拍,“舊疾發作,可……吐血?”
藥童,“吐過。”心中疑惑,夫人怎麼知道老夫人發作吐血?
蘇明妝眼前一黑,險些沒當場暈厥——夢裡,她大鬨敬茶儀式,把老夫人氣吐血就算了;但今天她明明謹小慎微,人家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老夫人為什麼還吐血?
或者說……夢裡老夫人吐血,並非她大鬨敬茶儀式,她用不著自責?
但她自不自責,又有誰在意?又能決定什麼?改變不了她曾經犯的錯!
藥童見夫人臉色越來越白,便安慰道,“夫人放心,家師已為老夫人開了藥,喝藥後應該就能緩解。”
蘇明妝又看了一眼麵色凝重的裴今宴,身子忍不住顫抖——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要做些什麼。
藥童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夫人,小人得去煎藥了,先失陪。”
蘇明妝靈機一動,“煎藥?我也去!”
藥童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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