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不解,“小姐,我們不應該讓人先把車卸了?”
蘇明妝眼神意味深長,“你先彆問,我們進去後再說。”
之後對雅琴和雲舒道,“你們在原地等著,讓學士府車夫也等一會,但什麼都不要對他們說。”
“是,小姐。”兩人答應了。
隨後,蘇明妝便帶著王嬤嬤離開,車廂內隻留下雅琴和雲舒兩人。
雲舒小聲道,“雅琴姐,你絕不覺得……剛剛小姐像變了個人?”
雅琴笑道,“小姐不是早就幡然醒悟?你忘了昨天小姐看了整整一下午的書,今天又向幾位少夫人借了許多書?”
雲舒點頭,“我知道,但……不一樣,小姐好像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深不可測了。”說著,歎了口氣,“希望改變後的小姐,能得到裴將軍的喜歡吧。”
“肯定能的,小姐出身名門,容貌在京城數一數二,之前隻是驕縱了一些,現在收斂了脾氣,與那些京城才女有什麼不同?什麼樣的乘龍快婿配不上?搞不好到時候小姐看不上裴將軍了,哼!”
兩人結束短暫談話,離開車廂,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務去了。
另一邊。
王嬤嬤跟著小姐進入國公府門,忐忑問道,“小姐,您為何不讓他們卸車?是有什麼隱情嗎?”
蘇明妝莞爾一笑,神秘兮兮道,“讓你看一樣東西,你彆說話。”
“是,小姐。”王嬤嬤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
蘇明妝走到門房,對裡麵的門丁道,“你們幾個,出來幫本夫人卸車。”
幾名國公府門丁交換眼神,之後有一個身材高瘦、年齡大概三十左右的門丁道,“裴二夫人有令,說既然夫人您有能耐強嫁到國公府,那就定有能耐自給自足,我們國公府下人不聽您差遣。”
蘇明妝也沒和門房多說,直接退了出去,笑著對王嬤嬤道,“看見了吧?”
王嬤嬤憤怒之餘,更是驚愕,“小姐您怎麼知道?您今日不是和奴婢一同回學士府了嗎?”
蘇明妝靈動明眸,緩緩失去色彩,幾不可見地染了一些陰影,“……哦,我猜的。”
她當然不是猜的,而是夢裡發生過。
夢裡——敬茶儀式,她被卸了關節,疼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睡了一天,下午時才回學士府。
回去後,發現等在府門口的下人一臉懶洋洋、沒有見到她的喜悅,便大發脾氣,去了父母那裡又對著父母發脾氣,兄嫂來看她,她又對著兄嫂發脾氣。
大家知道她被欺負後,包容了她,全家安慰她,說要送她禮物消消氣。
她便直接獅子大開口,要了整整六車的禮物,讓嫂子們肉疼很久。
沒錯,夢裡她帶回來的可不是三車禮物,而是六車禮物!
她興致勃勃地下車,讓國公府門房來搬,卻聽說裴二夫人下令不讓她使喚下人,她便立刻跑到知春院和裴二夫人吵了起來,還被裴二夫人打了兩巴掌。
嗯……
裴二夫人打人很疼,隻是照比裴今宴少了些心計。
裴今宴收拾她,是直接卸關節,不留把柄。裴二夫人直接上巴掌,把她的臉打腫。
而她頂著腫臉折回學士府,父親趕來為她主持公道。
裴今宴無奈,隻能當眾道歉,裴二老爺也連夜趕來向他們父女賠禮道歉,還重重罰了裴二夫人。
也許就這一日,裴今酌記恨了蘇學士。
想到夢境,母親離世、父親丟官,蘇明妝心就好像刺入無數鋼針,疼到難以呼吸。
“小姐,您怎麼了?”王嬤嬤見狀,焦急,“您實話和奴婢說,是不是生病了?求您了,讓奴婢請位大夫來吧!”
蘇明妝緊緊抓著心口前的衣襟,連著深呼吸三次,才勉強平複刺痛,搖了搖頭,“我沒事,嬤嬤彆擔心,不過一會可能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便直說,奴婢立刻去辦!”王嬤嬤看著小姐嬌媚的小臉上,慘白慘白,隻恨不得頂替小姐生病。
蘇明妝向府內慢慢走著,看著國公府陌生又熟悉的景致,“我想做一些事,也許令人費解,但我不想解釋。所以我需要一個對我足夠忠心、善於隨機應變陪我演戲,又不會多嘴詢問之人。不知嬤嬤是否願意幫忙,當然,作為回報,錢財方麵我定不會少你。”
原本蘇明妝並沒想過把什麼人拉到她計劃中,但今天在學士府“冰水事件”,王嬤嬤接得實在太好,演技渾然天成,她才萌生讓王嬤嬤來幫忙的念頭。
王嬤嬤立刻道,“小姐您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奴婢是您的奴婢,您有什麼要求直說就是。”
蘇明妝搖了搖頭,呐呐道,“從前,我對你不算好,我沒資格要求你忠心。”
從前,她目中無人,根本不拿下人當人看。
王嬤嬤歎了口氣,眼神釋然,“過去之事就讓它過去,現在的小姐對奴婢很好,奴婢隻向前看。”
蘇明妝一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如果真能徹底抹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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