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以為,他這般叮囑後,國公爺會很快做出決定。
誰知,國公爺不僅連續五天沒做決定,還就這麼生生消失了,連中午都不來用午膳了。
。
夜幕之上,繁星點點。
弦月如鉤,清輝淡淡。
臨近亥時,
國公府忙碌一天的人們終於休息,隻有幾名守夜家丁還時不時巡邏。
看了一天書的蘇明妝不想睡覺,就趁眾夜偷摸出來,去“陪”她的小涼亭。
距離上次滿月,已過了幾日,天上雖然有星有月,熱鬨可觀,但光線屬實是暗了一些。
好在這條路,蘇明妝熟,就這麼一邊仰頭欣賞星河,一邊慢慢趕路,直到到了小涼亭,也沒注意到涼亭裡有人。
當鑽入涼亭時,猛然發現裡麵竟有名男子時,嚇得驚呼一聲,連連後退。
小涼亭有台階。
蘇明妝就這麼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後跌了過去——糟,今天出門應該看下黃曆,太倒黴!
卻見涼亭中,身著一襲深藍色錦緞長袍的男子,不緊不慢地伸出長臂拉住她,往回隨手那麼一拽,就把欲跌出涼亭的某人又拉了回來。
蘇明妝驚惶未定,緊張地拍著心口。
裴今宴用眼角瞥了女子一眼,便不動聲色地向旁移了兩步,清冷的麵頰對向涼亭外的夜景。
這麼一尊殺神在身邊,蘇明妝哪敢多留?
確定自己脆弱的小心臟能支撐起離開行動,便倉促道,“多謝裴將軍出手相救,小女子不叨擾。”
說著,轉身就要跑。
“站住。”
男子聲音不緊不慢地飄來,明明音量不大、沒什麼情緒,但被夢境摧殘過的蘇明妝卻怕得要死,驚惶未定的臉上,更是一片慘白。
裴今宴收回視線,疑惑地看向女子那張令人驚豔的麵龐,“蘇明妝,明明作惡的是你,為何每次見我,你又是這副表情?對我洗腦?讓我相信你才是受害者?”
“不……不是……對不起!”蘇明妝低著頭,不敢看男人的臉,因為隻要看見男人的臉,腦海中就自動蹦出夢境裡,男人收拾她時不留痕跡的種種手段。
裴今宴正要說什麼,卻發現,女子真的在抖。
進入殿前司之前,他曾在刑部任職一段時間,學過審訊和識人。
他能看出一個人是真怕、還是假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如果他沒看錯,這女人是真的怕他。
他又想起剛剛拉女人手時,她手上一片冰涼,但現分明已入夏,哪怕夜晚清涼,也不會寒冷。
他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女人應該是真怕他。
難道……他真輕薄她了?
他明明記得那日他沒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