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一聲歎息,為房內氣氛增添幾分哀愁。
王嬤嬤等人心想——這裴老夫人也太多愁善感了,就不能和裴二夫人勻一勻?
霍薇見氣氛不好,便主動找起話題,“小明妝,怎麼樣,還練嗎?”
本以為小姑娘站不穩定會認慫,誰知對方一聽她的話,瞬間坐直了身體,“練!嬸母,我們什麼時候繼續?明天嗎?”
“……”霍薇嘴角抽搐。
倒是嚴氏不讚同地凝眉,“明日不行,最少也得休息兩天,凡事都要循序漸進,否則欲速則不達。”
蘇明妝見老夫人發話,也不敢反駁,乖巧道,“是。”
嚴氏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書,眉頭皺了皺,“你出身蘇家,應該看過不少名家釋本,我注釋的,會不會太淺顯了?”
蘇明妝認真答道,“老夫人注釋的版本,深入淺出、通俗易懂,正適合我。讓您見笑,我雖出身蘇家,但因為父母嬌慣,其實沒讀過多少書。”
嚴氏眸色一怔,驚訝女子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要知道,世人要麼好顏麵,要麼多自卑,有幾人能真正做到不卑不亢?
哪怕是她自己,什麼道理都清楚,卻依舊死要麵子。
她疑惑地看向蘇明妝,欲言又止,最後歎息著搖了下頭,“這兩日你好生休息,兩日後再讓她教你,”
聲音一頓,又道,“你看的這些書,若有看不懂、或有異議之處,可以到知春院問我。”
“晚輩多謝老夫人,晚輩定當仔細研讀。”蘇明妝說歸說,其實是不會去找老夫人的。
她看這些書,隻是為了填補盲區,以後不會當眾出醜,並不打算搞學問,所以粗淺看一遍就可以了。
嚴氏又淺淺說了兩句,便帶著裴二夫人離開了。
。
一晃,兩日過去。
知春院。
用罷早膳,嚴氏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彆人家夫人散步都去府裡花園,嚴氏倒是方便了,直接住在花園,出門就能散步。
霍薇在旁陪著,“楓華,你想什麼呢?我怎麼覺得,你這些天愁眉不展的?”
嚴氏收回思緒,歎了口氣,“我不是一直這樣?”
“……倒也是。”她早就吐槽過好友,心事太重了。十年前就說,心事重的人容易生病,卻沒想到被她烏鴉嘴說中,還真的……生病了。
嚴氏問道,“雁聲院現在還自己燒飯嗎?”
“是,上次帶她練武時,我就說了讓她去廚房取膳食,被她婉拒,還說習慣了丫鬟們的手藝。”
嚴氏點了下頭,“她這是與國公府劃清界限呢,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和離了。”
霍薇抱怨道,“這都什麼事嘛?我真想敲開她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之前造謠說今宴毀她清白,逼著今宴娶她。千辛萬苦地嫁進來後,她也改邪歸正了、今宴也去了學士府,大家就這麼摒棄前嫌,好好過日子不好嗎?卻突然要和離?那中間折騰這一圈算什麼?日子太清閒,給自己找點災、找點難?”
嚴氏勸道,“算了,彆說了,經此一遭,她能認識到錯誤、改邪歸正,我們國公府也算是積了功德。而且我們也沒吃虧,托她的福,我的病症好轉;也徹底下決心,把一直虧損的望江樓停掉。”
是的,望江樓一直在虧,但沒人有勇氣去叫停。
霍薇哼哼兩聲,“你的病症,還不是她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