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嚇得臉都白了,又不敢喊,怕驚到女兒,隻能顫抖著小聲到,“……放下……放下……快……放下……”
三名少夫人也是嚇得花容失色,不敢說話。
幾名丫鬟湊上去,想幫忙,又不知如何下手。
蘇明妝扭頭對丫鬟道,“你們都讓讓,彆讓我失手砸到你們。”
丫鬟們都要哭了——砸她們無所謂,隻要不砸死,夫人還能給一大筆銀子,小姐可萬萬不要砸到自己啊!
蘇明妝找了個角度,把桌子小心放下。
在放桌子時,她謹記裴今宴教的動作要領——腹部和背部繃住力氣,要主動用力而非被動用力,否則容易造成骨傷。
就這樣,蘇明妝把桌子放了。
一抬頭,見蘇夫人身子一軟,直接向後躺去,少夫人和下人們都嚇壞了,匆匆去接。
好在,蘇夫人隻是被嚇得軟了身子,沒暈厥。
蘇夫人氣得直流眼淚,“你呀你呀……你這不省心的孩子……”
蘇明妝把母親惹哭,心中內疚,但卻異常堅定,“抱歉母親,女兒知道惹您不快,但女兒還是要學武!我隻有強悍,才能保護您,保護嫂嫂們。”
眾人一愣。
蘇夫人也是愣住,心頭一暖,口吻軟了許多,“誰用你保護?家中這麼多護院,輪得到你這千金小姐上手?那還要護院做什麼?”
蘇明妝搖頭,認真道,“母親您忘了,當初我為何會執意強嫁給裴將軍?如果護院有用的話,用得著裴將軍出手?如果當時裴將軍不在,那我會遭遇什麼?”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所有人的臉都慘白一片。
是的,當時蘇明妝在鬆月寺外遇歹人,多虧了路過的安國公,否則其後果不堪設想!
蘇明妝繼續道,“我希望一輩子輪不到我出手,但一輩子太長、變數太多,我不認為誰能把後半生的命運參透。既然如此,何不居安思危?誠然,我出身書香門第,用不著我上戰場,但能學、能練,還是要學一下,技多不壓身。”
眾人再次吃驚。
雖然每次大小姐回來,都有一些變化。
但每次變化,她們依舊更震驚!
看著眼前目光堅定、容貌也仿佛更為明豔逼人的女子,她們一時間甚至忘了從前的她是什麼樣。
蘇夫人並非見識粗淺的婦人,如果是其他姑娘有這般武藝,她是讚賞欽佩的,但如果是自己女兒……到底還是心疼了些。
大兒媳傅雲芝勸道,“母親息怒,兒媳覺得明妝說得有道理,兒媳知曉母親是害怕明妝受傷,但您想想,是誰教明妝武藝?那可是安國公啊,安國公在宮裡連大內侍衛都能教,更何況是明妝。”
“是啊,是啊,”二兒媳也道,“墨意回來說過,早朝時經常能看到安國公,那真是威風凜凜!”
之後,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勸了起來。
終於,伴隨著蘇夫人一聲歎息,“罷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三思而後行便可,其他的為娘也不管了。”
蘇明妝笑開了,直接鑽蘇夫人懷中撒嬌,“娘親,那晚上您可得幫女兒在父親麵前說好話啊。”
然後扭頭對少夫人們道,“嫂嫂們也是,妹妹這條小命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說東,妹妹不往西;你們要月亮,妹妹就不摘太陽。”
少夫人們也逗笑,傅雲芝寵溺道,“你呀!不愧是生在蜜罐,就是嘴甜!”
蘇明妝對大嫂擠了擠眼睛,“對呀,妹妹不僅嘴甜,哪裡都甜,大嫂要不要來嘗嘗?”
傅雲芝可是標準大家閨秀,何時聽過這種葷語?臉都被說紅了,“讓安國公自己嘗吧,大嫂無福消受。”
眾人被逗得哈哈笑,便是一直擔憂的蘇夫人,也被笑出了眼淚。
蘇明妝見把大嫂說臉紅,本來還美滋滋的,後來突然想起大嫂的話——安國公嘗?裴將軍?
不提起還好,一旦提起,腦海中就不斷湧出兩個人一起練武,靠在一起的情景。
她嚇得急忙叫停——不行,不能胡思亂想!她和裴今宴都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
生怕大嫂“乘勝追擊”,蘇明妝急忙岔開了話題,“母親,有件正事:裴老夫人想來看您,您願意見她嗎?”
蘇夫人急忙嚴肅下來——這親家,是肯定要見的!不僅見,還得好好聊聊。
先問問親家是否喜歡明妝,再問問安國公對明妝的看法,若都喜歡,大家一起想想辦法,如何中斷明妝要和離的念頭!
誰家好姑娘,用栽贓的法子強嫁人,嫁了後不到一年要和離?這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嫁人?誰家還敢娶明妝?
當然,蘇夫人在見到親家之前,不會打草驚蛇,打算等見麵再說。
“未來幾天,為娘都有時間,明天後天,都可以。”
蘇明妝乖巧點頭,“行,那我今天晚上便問老夫人。”
心裡想:謝天謝地,話題岔開成功!
之後,眾人便把聊天放在國公府的閒事、學士府的閒事、侄子侄女們的學業近況、以及國公府的版印坊等等雜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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