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的心,狠狠一頓。
裴今宴見她沉默,悶聲道,“所以,你還是想和離?”
蘇明妝思考許久,“……我也不知道,今天裴今酌說的話,驚到我了,也讓我想了很多。我……有些亂。”
裴今宴暗暗鬆了口氣——沒直接拒絕就好。
“那就彆想,先冷靜再說,左右也不急,”裴今宴看向遠方夜色,狠狠吐出一口濁氣,“是啊,我也覺得,時間還是停下吧。”
蘇明妝欲言又止,“謝謝你,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我都謝你。”
“謝我什麼?”他低頭飲了一口茶。
蘇明妝垂眸,思索,卻沒回答他的問題,“我會努力說服自己,讓大家都得到期待的答案。”
“?”裴今宴一愣,“你說什麼?”
這回,換成了蘇明妝飲茶,“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不說了罷。”
裴今宴唇角緩緩勾起,“好,不說了。”
他覺得,今日已經很高興了。
隨後,兩人真的便再沒交談,就這麼靜靜喝著茶,彼此陪伴,靜靜欣賞著夜景。
……
翌日。
蘇明妝清早到青竹院陪老夫人和裴二夫人用早膳,又陪著兩人整理了會資料,才離開青竹院。
卻沒回自己的院子,也沒出國公府,而是去了倉庫。
還是那個不起眼的小院子。
蘇明妝屏退下人,自己親自去叩了叩門。
少頃,門內傳來渾厚的聲音,“何人叩門。”
蘇明妝放下手,故意讓自己聲音甜上一些,“曲爺爺,是我,蘇明妝。”
裴今宴極其尊敬曲柏,一口一個曲爺爺,加之其還斷了一隻手臂,所以蘇明妝推斷,這人從前定立了不少軍功,她當然要尊敬一些。
門內那高傲的聲音,聽見女子甜美嗓音後,立刻變了語調,“是夫人,小人這就開門。”
喜滋滋的,還有一種寵溺。
那樣子就好像來的不是夫人,而是自家孫媳婦。
很快,大門被拉開,露出曲柏高大的身影,和與剛毅表情不搭的殷勤笑容,“今天是什麼風,把夫人吹來?”
人擋在門口,沒邀請夫人進去。
原因很簡單——國公府倉庫的規矩,除了主子,任何人不得進入院子。
上次有國公爺在,曲柏邀請了夫妻兩人進去,這次隻有夫人自己,所以乾脆就不請了。
蘇明妝毫無意外,“晚輩突然造訪,打擾曲爺爺,是有一事相求。”
曲柏笑眯眯,“夫人有什麼要求,吩咐就是,什麼求不求的?”
“晚輩記得,您從前是專門打探敵情的斥候吧?請問,如果我懷疑有人監視我,您能找出來嗎?”
曲柏一愣,臉上的笑容消失,剛毅的麵龐有了嚴肅,“自然是能,夫人您何時、何地發現有人監視?可有什麼跡象?”
身後王嬤嬤等人震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監視小姐?她們怎麼沒發現?
“我沒發現跡象,但懷疑有人監視。”
曲柏了然,“小人知道了!小人這就關了倉庫,這兩天跟著夫人,追查跟蹤之人。”
蘇明妝安靜——跟著她?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果然有好辦法!
“我今天確實要出門,要為您準備馬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