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院忙了整整一晚上。
清早,蘇夫人聽說女兒頭天晚上突然發熱,還請了大夫,氣得當時就發了脾氣,連早膳都沒用,就帶著下人匆匆跑了過去。
一進來,就見女兒蒼白著臉,靠在軟墊上,一口一口被丫鬟喂著藥汁。
蘇夫人怒道,“你們幾個,昨晚為什麼不去主院叫我?”
王嬤嬤內疚地低著頭,“夫人恕罪……”
沒等王嬤嬤說完,正喝藥的蘇明妝示意停下,之後憔悴的麵容擠出一抹笑,“是……女兒不讓……她們去的……傷風而已……”
眾下人心中感動——小姐昨天晚上明明昏迷不醒,今天卻幫她們擔著責任,她們對小姐更是愧疚了。
蘇夫人滿臉怒容的問王嬤嬤,“昨天哪位大夫來的?”
“回夫人,是石大夫。”
京城權貴家族,都有慣用的大夫,更彆提蘇家這種大家族,光自家養的大夫,就有兩名。
石大夫便是其中一人。
“石大夫怎麼說?”
“是……”王嬤嬤小心翼翼看向小姐,畢竟小姐剛剛才說自己風寒。
蘇明妝才剛蘇醒,看見王嬤嬤的眼神,也是疑惑,“怎麼?難道我不是風寒?”
王嬤嬤見小姐自己露餡,便老實說道,“回夫人、小姐的話,石大夫說……說小姐是……情誌不遂,肝鬱化火,火熱內鬱……而引起的發熱。”
蘇夫人驚,幾步來到女兒床旁,直接坐在床沿,抓住女兒的手,“你……是在國公府日子過得不好?難道嚴氏她偷偷虐待你?”
蘇明妝苦笑,“怎麼會?老夫人和……裴二夫人對我極好,不信……您問問……王嬤嬤。”
蘇夫人紅著眼圈,“那你為什麼這樣?”
“可能就是……秋日乾燥……火大……”蘇明妝敷衍著。
“行,那你喝藥吧。”
“……母親……要做什麼?”蘇明妝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蘇夫人沒好氣道,“你病成這樣,為娘還能做什麼?早膳還沒用,回去用早膳。”
一陣眩暈襲來,蘇明妝暗暗強撐著,不敢在母親麵前暈倒,“好,母親快去吧。”
蘇夫人又對下人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蘇明妝也再撐了一會,又強咽了兩口藥,昏迷過去。
無人知曉,她為何發熱。
她自己隱約知曉,因為——她又開始做那些夢了!
隻是與上一次若親身經曆不同,這一次卻好似溫習一般,撿著幾件大事重新再眼前展現,好似試圖刺激她。
不過還好……心境不同,她也沒那麼氣了,隻是重新審視了荒唐夢境。
另一邊。
蘇夫人見女兒病懨懨,哪還有心思用什麼早膳?
一出來就找到下人,讓其立刻出發,去國公府把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請來——她相信兩人的為人,不會欺負明妝。
況且明妝知書達理是裴老夫人教的,一身武藝是裴二夫人教的,兩人對明妝有再造之恩,怎麼會欺負?
無論如何,都接來問問情況。
。
昏迷中的蘇明妝夢境不斷,身上也是一會熱一會冷,偏偏就是不出汗。
不知睡了多久,她終於恢複了意識,也逐漸恢複了聽覺——好像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