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蕭景深先是解釋一句,確保公主能理解,然後玉萱公主背誦,果然,沒一會便把前兩句背了下來。
玉萱公主驚愕,“這就……背下來了?”
錦繡宮的宮人也很是驚訝。
蕭景深依舊語氣淡淡,“公主之前背不好,是因為無人講解,找一名先生講解,或者看釋本便好。”
“原來釋本的作用是這樣?”玉萱公主恍然大悟,開始回憶明妝送她的釋本,之後嘟囔,“明妝送我的那套釋本雖淺顯,但做不到句句有解釋,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句句解釋。”
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疑惑地問道,“等等,我記得,你之前到尚書房學習的時間不長吧?這篇文章,你在尚書房學過?”
“沒有。”
“那……你看了釋本?”
“沒有。”
玉萱公主驚訝,“你不會是無師自通吧的?”
公主明明在誇他,但蕭景深卻毫無喜悅,“殿下謬讚,罪人學識淺薄。”
玉萱公主驚訝——明妝出自文曲星家族也不說,但怎麼連質子也這麼會讀書?
“那你怎麼明白這些字的意思?”
蕭景深垂眸,深深看著書本上,他早已倒背如流的文字——如果沒有這些文字,他可能已經死了,文字是他的逃避絕望的工具。
但他不會說出來,他絕不會表現出卑微。
哪怕他的棄子身份卑微到塵埃,甚至都不如瑞陽宮裡的太監。
玉萱公主等了一會,見蕭景深不肯說,便也沒勉強,“那你想看釋本嗎?你若是想看,我讓她們回去取。我給你說,明妝給我送的釋本很出名!明妝辦了個版印坊,現在一本一本出版呢,隻要出版一本,幾百本釋本就被搶購一空。”
蕭景深依舊垂著眸,不搭話——是否搶購,與他何乾?
“你猜那個釋本是誰注釋的?”
“罪人不知。”他也沒興趣知道。
玉萱公主笑眯眯,“是明妝的婆婆,也是安國公的母親。”
蕭景深一愣,抬眼看去,“安國公的母親?”之後快速起身,走到書架上,很熟練地從中抽出一本。
這是一本關於研究遣詞造句的書籍,書頁一旁有人用小筆細細地寫了見解。
那字很小,但每個字都很端正。
書籍中也夾了幾頁紙,夾的紙張上,字跡都舒展多了。
蕭景深少見的激動,指著上麵的字,“是這個人嗎?”
“啊……我也不知道。”玉萱公主解釋,“我手裡的釋本,確實是裴老夫人注釋,但卻是蘇家小侄子侄女們謄抄,所以從字跡看,是看不出來的。你這書,是哪來的?”
蕭景深並未隱瞞,“是安國公送罪人的。”
“那應該就是了,安國公送你的書,有可能是從家裡拿的,聽明妝說,安國公雖然聰明,但也不是那麼喜歡讀書,肯定是其母親注釋。”
蕭景深抿緊了唇,眼神掙紮,想看裴老夫人注釋的書籍,想知道她老人家的見解,但又不想卑微地懇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