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神軍鏢局,後院的某個房間。
正低聲討論的兩人,聽見敲門聲,齊齊停下。
裴今酌低聲道,“稍等,草民去看情況。”
隨後起身,警惕地拉開房門,卻見門外站著一名戴著誇張白色狐狸毛皮兜帽,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女子。
“……”心中道,確實如錦王殿下所說,很像深山獵戶,“請進。”
蘇明妝隻身進來,一邊解衣領處的絲巾一邊道,“今日錦王隻帶了兩名侍衛?”
絲毫沒有給親王問安的意思。
某親王隨性地笑著,全然不介意,“對。”
蘇明妝摘了兜帽,明豔的麵龐滿是疑惑,“如果我沒看錯,這兩個是你的親信吧?你是怎麼避開眼線,隻帶他們兩人出來的?”
秦羽落臉上笑容更是得意,“當然是談判啊,昨天晚上我和那喬石可談判到很晚,講了許多條件。”
房內溫暖——裴今酌知曉今日要招待兩位貴客,所以提早便搬來了暖爐,將房間燒得溫熱。
蘇明妝便乾脆將毛皮披風脫去,掛在一旁架子上。
裴今酌為女子拉出一張椅子,“請坐吧。”
蘇明妝沒客氣,在桌旁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錦王便關切問道,“明妝姐,你手腕如何了?昨天看過大夫了嗎?還疼嗎?”
“看過了,並無大礙,”蘇明妝的態度依舊不算熱絡,卻發現錦王臉色蒼白,“你病了?”
“沒有,彆擔心。”秦羽落笑著擺了擺手。
裴今酌一邊沏新茶,一邊低聲道,“王爺他受傷了。”
“?”蘇明妝疑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晚上受傷?你和喬石動手了?”
“怎麼會?人怎麼能和一條狗動手?”秦羽落擺了擺手,不想多說。
裴今酌道,“昨夜王爺與喬石談判,用了苦肉計,把自己左手割傷。”
秦羽落埋怨地看向裴今酌——不讓你說,你怎麼還說?
裴今酌苦笑——他能看出,蘇姑娘對錦王一直心有芥蒂,雖然他和錦王都想不通芥蒂原因,但他希望能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
蘇明妝聽說錦王為了幫蘇家,不惜自殘,心中也是一片複雜。
記憶不斷告誡她,兩人應該不共戴天。
但拋開夢境,看著眼前陽光少年,她卻不恨他,甚至還有些憐憫。
她歎了口氣,“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明妝姐你彆擔心,”之後,如獻寶一般,“明妝姐快謝謝我!我昨天問出來了!負責栽贓蘇家的武王親信叫……誒?叫什麼來著?”
蘇明妝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臉色比錦王的臉色還白。
但見少年桃花眼滴溜溜一轉,隨後狡黠一笑,“這麼大的事,怎麼會忘呢?叫邢雪鬆。”
蘇明妝眼前一黑,險些沒當場暈過去,狠狠鬆了口氣,“你真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