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暖想到張建軍，她有必要把張建軍來過的事情告訴爸媽。
“媽，前兩天建軍哥來了，因為劉翠英住在這裡，就沒來跟你們見麵，那天我帶他在你們乾活的地頭看了下你們，沒敢叫你們。”
“哎呀，建軍都來過了，我們還不知道。”方素雲很是遺憾的說：“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爸媽，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建軍哥開始處對象了。”
“處對象了，跟誰呀？他們部隊裡文工團的女兵，還是女護士，女醫生？”方素雲先說。
“興許是老家那邊的姑娘呢。”許振清猜想。
許暖暖搖搖頭：“你們說的都不是。”
“不是部隊裡的，也不是老家的，那會是誰？”
許暖暖笑了笑：“建軍哥這次來，因為知青點沒地方住，就在江家住了幾天。”
許暖暖說到這裡，方素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暖暖，你說的這個女孩，該不會是你未來的小姑子吧。”
“媽，你猜對了，就是婷婷。”
“真好真好，建軍也有對象了，婷婷是個好姑娘，這是喜事一樁。”
許暖暖見爸爸媽媽都很高興，情不自禁想把自己心裡那個猜想告訴他們。
關老太太和關老爺子就要來這裡了，倒不如及早告訴媽媽，讓媽媽有個心理準備。
“媽，這次跟建軍哥一起來的，還有他的一個戰友，叫關星耀，是關奶奶的孫子。媽，我發現他的眼睛和你的長得很像，而且，他還說他已經見過你了，他說你的眼睛和關爺爺很像，嘴巴也很像關爺爺。媽，我心裡已經有了大膽的想法，我覺得你極有可能才是關奶奶和關爺爺的親生女兒，而不是劉翠英的女兒。”
“什，什麼？”
方素雲本來平靜的心情，在聽到許暖暖的話後，立刻掀起了巨大波瀾。
許振清也被狠狠震撼到了，兩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暖暖。
但許振清很快就回過神來，“我早就覺得素雲不是那老太婆的親生女兒，不然老太婆怎麼會那麼對素雲？可是，可是素雲真的是那個關奶奶的親女兒？”
他覺得好巧。
方素雲還沒有回過神來，任誰一下子得知自己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怕都不能立即接受。
父母一般代表血緣，子女和父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有誰願意相信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生的。
儘管現在的父母對自己不好，但他們畢竟在她生活裡影響了她幾十年，關係突然發生了轉變，她需要時間消化。
過了好一會兒，方素雲才緩過來了一些，目光依舊定定的看著許暖暖，好像許暖暖臉上有她想要的答案。
“暖暖，如果劉翠英真的不是我的親媽，我很高興。你知道嗎？從我記事起，她就一直在我跟我念叨，我出生的時候把她害的有多慘，讓我覺得自己是家裡的災星，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她的累贅，儘管我為家裡拚命乾活，她依然是不滿意，而我也覺得自己好像很虧欠她。
這種負罪感一直伴隨了我好多年，我覺得自己虧欠她很多很多，隻要她不對我有好臉色，隻要她還在提當年的事，我就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個罪人。
暖暖，就算到了現在，這種感覺也不能完全消除，就像一個噩夢一樣，跟著我太久太久了，已經刻到了骨子裡。雖然她被抓走，我什麼都沒做，但我還是稍稍有點負罪感，因為我覺得她是我的親媽，我冷眼看著她被人帶走，覺得自己很不孝。”
“素雲，你就是太講孝道，心太軟了，才會被那老太婆所利用。”
方素雲擦擦眼淚，問許暖暖：“暖暖，那個小關同誌說我跟他爺爺長得像，劉翠英對我也不好，可能我真的不是劉翠英的親生女兒，但這就能說明我和關家人有血緣關係嗎？”
“媽，我還有彆的發現。咱們之前不是看到劉翠英每次見到林如煙都一副慈愛的眼神嗎？她以前看到我從來不會有那種眼神。就算她是想拐賣林如煙，故意對林如煙示好，可眼神裡的慈愛是裝不出來的。
還有，關同誌告訴我他隻有一個姑姑，我估計你可能是被劉翠英故意換掉的，而她自己的孩子進了關家，就是現在林如煙的媽媽。爸媽，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我第一次見到關奶奶的時候就很特彆，我覺得這就應該是血緣的感應。”
“興許是呢。”方素雲心裡前所未有的輕鬆，“暖暖，不管我是不是方家丟失的女兒，我隻要不是劉翠英的女兒，我就很開心。這麼多年了，頭一次沒有了負罪感，沒有了任何的心理負擔，好像人生又重新開始了一樣。”
“媽，那你想認回自己的親生父母，和他們團聚嗎？”
方素雲想了一瞬：“都這麼大歲數了，風風雨雨經曆了那麼多，我現在最想要的還是咱們三口能在一起，能平平安安，其他的可有可無吧。如果他們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想認我，我自然不會回避，我會和他們相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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