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來做張家人的說客,於鳳至早就擺出副戒備姿態打算回敬,
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俊逸的少年,開口竟是如此一句。
“你在胡說什麼?”
眼見她目光中的戒備絲毫沒弱半分,不以為意的薑誠緩緩走向前去,掏出條絲帕來。
“於小姐國色天香,又何必對鏡貼花黃?您這臉上……叫花雨點妝麼?”
潸然淚下早就把妝哭花了,大約知道她這要強的性子,薑誠刻意給她留了相當的餘地。
“你……”
以她的智慧,轉瞬明白過來薑誠話中的含義。
劈手奪過絹子擦臉,帕子上熟悉的繡樣令她很快平靜的同時,才又愕然回臉看他:“你是……蕙心身邊那位少爺?”
應該是近來見了太多的人,薑誠的出身絕不是出挑的,她早已混淆了記憶——
但帕子讓她想起了閨中密友海蕙心,也就同時想起了她。
“於小姐喊我飛瀾便是。”
見她情緒平靜下來,薑誠含笑道,“蕙心的父親,與家父乃是世交——”
“總是聽蕙心提及您和您的父親:說您父親文鬥先生仗義疏財,對鄉裡百姓很是照拂;說您呢,在奉天女中成績優異也是頭挑的拔尖兒人才,”
“還說您呢,就是應了那句:福祿深厚,乃是鳳命!”
“那妮子向來自負得緊,我還從沒見過她細細誇過哪個。”
話說的半真半假:海蕙心跟她同窗閨蜜倒不假,可原主跟她自幼長大卻從沒聽她提過半句於鳳至。
這些大帥口中“讀書人的酸屁”,基本是薑誠對上他們父女的曆史記載說了一大通。
不過真真兒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況且這樣年紀的女子正是自尊傲氣,被這麼一誇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薑公子,讀過書?”
“我聽您這說話文采斐然,是書香門第?”
彆看其父於文鬥是遠近聞名的富商,也曾飽讀詩書,對讀書人有著自然而然的好感。
“我與漢卿馮庸他們一同讀過洋學堂,後來畢了業,家父找了兩個老師細細教過。”
眼睛轉了轉又道,“於小姐,有句話飛瀾是得挑明——”
“您這婚事,乃是大帥一手包辦做主的……漢卿的性子我清楚,尤其他近來學英文接觸了不少英美友人,接受了不少西方什麼自由民主的思想,”
“他今天犯這個脾氣,雖是過分了點,但……”
話沒說完,於鳳至輕輕打斷了他:“飛瀾,我懂。”
“所謂將門虎子,鳳命千金是良配——命裡拗不過。”
“其實今日也不怪漢卿,我這方才也實在太過無禮了!”
她的話才剛剛落音,從樓梯轉角處卻突然傳來張大帥哈哈大笑的聲音:“咦,這鳳至丫頭在這兒呢哈哈!”
“我這跟老五還到處找你咧……亂跑個啥呢?”
薑誠知道壽懿必然會去搬救兵,但沒想到這“救兵”居然來的這麼快。
趕忙笑著迎上去:“帥爺,於小姐可沒亂跑……您不知道,吳二爺找來的那裁縫裁衣裳裁的太好,試過好看,想下樓給府裡做客的少奶奶太太們瞅瞅啊!”
“啊呸,看我這張嘴——帥爺我這是該喊少奶奶了吧?該說的不說,漢卿這少奶奶遍身的氣派,放眼望咱奉天可沒人能比得上了!”
說話間張大帥由壽懿攙著手臂早就下了樓,給薑誠這馬屁一拍樂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小嘴兒叭叭的可真會說,走走,是該給那些什麼脂什麼粉瞅瞅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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