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誠咂舌,卻始終似笑非笑,“好了——咱上老丁這兒討杯茶喝。”
丁春喜這才鬆了口氣,趕緊點頭哈腰地引領一行人進了院。
茶水點心什麼早就備好了,連桌椅板凳都鋪上了嶄新的錦墊,鄭重其事可見一斑。
“很氣派嘛丁團長。”
薑誠環顧諸將,低沉的聲音驟然變得冷厲,“他媽的丁春喜,你敢蒙老子!”
“說,是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敢跟外人聯合一起,暗算我的!?”
沒想到罪名就這麼扣過來了,丁春喜和副官騰地跪倒在地,對著薑誠等人滿麵冤屈地連連磕著響頭:“薑爺!薑爺您可千萬不能聽了小人的胡言亂語,就誣了您忠心耿耿的手下啊!”
“小人,小人對您和29師有多忠心,蒼天可表……我,我但凡敢做那吃裡扒外的事情,讓我天打五雷轟,王八啃了,飛鷹啄了,不得好死啊我!”
說到這裡,他忽然把注意力,轉向跟著李石頭等幕僚進門的徐厚成,作悲憤狀指著他,“爺,您一定是聽了這小人誣告吧?”
“爺,小的把一切都跟伱說了——就是他之前挑唆我跟張鑄卿、楊洪義兩位長官的關係,才迫使我不得不借著剿匪為名,遷出吉林府!”
“現在他居然跑到您麵前誣告小人,真是其心可誅啊……”
不等這老混蛋說完,徐厚成氣得嗓門都變了調:“放屁!都是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王八羔子……多少次了,你對我說什麼這個孝敬你了,那個給你臉了,逼著我也給你銀子——”
“我,我這向來沒盤剝過百姓,也沒扣過弟兄們的軍餉,我,我哪兒來的錢孝敬你!”
眼看兩人你來我往竟是對上了,薑誠反倒把身子微微往後一靠,掏出煙又點上了。
但他沒心思聽兩人對罵,把漆黑的眸子斜斜一轉對薑登選使了個眼色。
後者以極小的麵部表情變化回應過,立刻粗重地一聲咳嗽道:“丁團長,我想問問您……您說李守義及其部下是被你抓住的,是麼?”
這貨在奉天總參部見過薑登選兩麵,現在隱隱想起來了,趕緊回應“是”。
薑登選立刻咄咄逼人:“那我問你,既然是被抓,他們的死狀,為何都是毫無防備?”
丁春喜沒想到薑誠等人看那些屍體,居然是為了抓細節去了;但畢竟是混跡奉軍的老油條,他馬上回答道:“人都是被活捉回來的,我,我問了那個李守義幾句,就叫人全部殺了!”
薑登選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卻馬上追問道:“李守義眉心中彈,身上連一點外傷都沒有——你,又作何解釋!?”
丁春喜愕然。
但他沒想到的是,薑誠也夾著香煙站了起來:“你是用槍低著他頭開的槍,而且是在他毫無防備之下開的槍,對吧?”
“眉心位置的皮膚有灼傷——再者就算是你把他拿了,抵著頭開槍,稍有防備的人都會亂動亂掙紮。”
“可你仔細看看,李守義那屍體像是有過亂動的樣子麼?”
話說到這裡,跪在地上的男人已滿臉冷汗了:“我,我……”
薑誠半回頭看了看老爹,又掃了眼越發憤怒的諸將,最終拽出了勃朗寧對準了他:“還不講實話,對麼?”
麵對冰冷的槍口,丁春喜是徹底兜不住了:“爺!爺!求您饒命,饒命啊——”
薑誠冷笑,拉栓上膛再次瞄準了他:“說,否則連你的家眷我都要一並拉出去活埋!”
丁春喜咬牙發抖,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正在這極端嚴肅的公審現場,有個女孩的聲音突然響起:“薑爺,您千萬彆放過這個畜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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