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師父
第910章,師父
說起提籃橋監獄。
“監獄長換人了。叫西甫拉提。法國人。是個怪人。”
“怪人?”
“是的。脾氣很古怪。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遠東。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空降過來了。”
“好打交道嗎?”
“我和他沒有打過交道。不清楚。其他人都說不好。”
“哦。”
“副監獄長也換人了。是日本人。叫石井五德……”
“石井……”
張庸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將柳曦那個十九人名單拿出來。果然,上麵有石井五德的名字。
嘿,這個家夥厲害了。居然跑到提籃橋監獄來當典獄長了。不用說,絕對是要折磨裡麵的抗日分子。
同時,監獄也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不怕外人來刺殺。
或許,他已經意識到危險?
“那艘德國人的貨輪……”鮑勃欲言又止。
張庸擺擺手。
其他人立刻退開。在四周嚴密警戒。
防止有人偷聽。
“我聽說,貨輪上麵有個不得了的人物……”
“誰?”
“現在還沒有準確的消息。說什麼的都有。甚至有說威廉二世的。胡扯。威廉二世一直都在荷蘭。”
“蓋世太保似乎很著急。”
“他們當然著急。因為他們的地位還不穩固。”
“但是軍事顧問團似乎要保護他。”
“所以,應該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物,讓法肯豪森願意保護他。”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這件事,他真的就是旁觀者。是無法起決定性作用的。
那是一艘德國貨輪。背後博弈的,都是世界列強。雖然它是停泊在華夏的吳淞口碼頭。華夏人卻沒有任何做主的機會。甚至,都不敢表態。生怕一旦表態,就會得罪某一方。
唉……
國力弱小就是這樣。
“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
張庸點點頭。
鮑勃於是拿著法郎去了。
現在的他,躊躇滿誌,覺得未來大有希望。
前提是有張庸的大力支持。
“走吧!”
張庸前往提籃橋監獄。
遠遠的,發現好幾個黃點和好幾個紅點。
看來,不但是石井五德來了。還帶來了日寇幫凶。估計是想要控製提籃橋監獄?
以目前工部局的董事局架構,日本人隻有一個名額。法國、英國都是三個名額。美國是兩個,其他都是一個。總共十五個董事。日本人想要出任提籃橋監獄典獄長,應該很難獲得半數董事支持。
來到提籃橋監獄外麵。
報上自己的身份。還有鮑勃出具的證明書。
很快,一個紅點向他走來。
果然,最先反應的是日本人。應該就是石井五德。
這個家夥是個後天癩子。發型非常奇怪。搞的好像是戰國時代的瓜皮囊貼在腦門上一樣。
“張,我認識你。”石井五德見麵就充滿了敵意。
“我不認識你。”張庸冷冷的回應,“這裡輪不到伱說話,滾一邊去。”
“八嘎……”石井五德破口大罵。
聲音戛然而止。
卻是張庸上去就是一腳。
不偏不倚的,正好踹中對方的小腹。
“唔……”
石井五德悶哼一聲。
猝不及防的他,萬萬沒想到,張庸會直接動手。
大意了……
沒有閃……
“你敢打我……”
石井五德回過氣來。又急又怒。
想要上來和張庸扭打。但是才剛剛動作,小腹又劇痛。
無論如何,張庸也是跟魏勇學過一些拳腳的。在陳恭澍的眼裡,他是弱雞。但是,如果是偷襲的話……
這一腳,哪怕是踹在陳恭澍的小腹上,也足夠陳恭澍呲牙咧嘴的。
當然,以陳恭澍的身手,張庸踹不到罷了。
“教你做人。”
張庸冷冷的回答。然後走人。
大搖大擺的進入提籃橋監獄。
切,你一個副監獄長,能指揮得了多少人?
如果新任監獄長西甫拉提是個無能的人,或許會被架空。但是,他是個怪人。
是怪人。不是無能。那就意味著,他才是唯一的話事人。
提籃橋監獄才多大的地方?才管幾個人?隻需要一個話事人。不需要第二個。
很快看到西甫拉提。
外表看起來,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是一個斯斯文文的老頭子。不像典獄長。倒像是某個老學究。
“西甫拉提先生。”
張庸用簡單的法語問候。自學的。
這個沒有外掛語言包。所以,他隻懂得一些最基本的語法。
“我會說漢語。”西甫拉提的反應很奇怪。
“那就太好了。”張庸點點頭。送上一個禮盒。裡麵都是法郎。
既然你是法國人,那我就用法郎開路。
我是華夏人,不喜歡法郎。你是法國人,應該喜歡吧。
結果,西甫拉提將錦盒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又合上。然後將禮盒推回來給他。
“我不需要這東西。”
“可以換成美元或者英鎊。金條也行。”
張庸直言不諱。
內心暗暗鄙視。
不要在我麵前裝清高。嫌少直說。
但是,我隻是來提幾個人而已。價碼是有限的。你獅子大開口,那就算了。
“我曾經在天津衛生活過五年。”
“難怪你的漢語說的那麼好……”
“請坐。”
“謝謝。”
張庸大馬金刀的坐下來。
準備討價還價。賄賂嘛,不寒磣。國情如此。
同時又暗暗奇怪。
這個西甫拉提來過華夏?還在天津衛五年?
可是,之前鮑勃說,他明明沒有來過遠東。是突然空降夠來的。難道是鮑勃的情報錯了?
還好。無關緊要。過去的事情,已經不重要。
直接拿出一遝美元。
“我說了,我不需要金錢。”
“那你需要什麼?”
“你猜?”
“漂亮的女人?”
“不是。”
“珠寶?”
“也不是。”
“地契?房產?股票?公司?”
“都猜錯了。”
西甫拉提慢吞吞的回答。
張庸於是閉嘴。
內心暗暗怨念。
瑪德。老東西,故意顯擺是吧。
你什麼都不要?行啊,你的個人品德如此高尚,還不去拯救世界?
悄悄撇撇嘴。
“我的理想,是拯救世界。”
“唔……”
張庸懷疑對方聽到了自己的怨念。但是沒有證據。
又暗暗的佩服對方的大言不慚。
以為自己臉皮足夠厚了。沒想到,對方臉皮更厚。
他張庸都不敢說自己的理想是拯救世界。他又不是超人。說出去隻會被當傻子。
忽然,西甫拉提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
好像是在念咒?
“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下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
張庸表示自己聽到了。但是好像又沒有聽到。
像是咒語,又不像咒語。
內心暗暗的疑惑,這個西甫拉提,難道是吉普賽人?
這個名字本身就很奇怪……
沉默。
西甫拉提眼神遊離。
“聽說,你很擅長易經?”
“略懂一點。”
“但是,我剛才背的就是周易原文。你毫無反應。”
“……”
張庸這才明白,自己又被坑了。
內心再次怨念。該死的法國佬。
你吃飽了撐的。沒事背什麼周易。這樣很容易拆穿我的好吧?
但是,神色不變。
這點小事,他完全沒在意。
他撒過的慌,比對方吃過的飯還多。沒在怕的。
淡然。
繼續沉靜。
西甫拉提也默默的看著他。
他需要一個答案。
“我走的是鬼穀子這一脈。”張庸麵不改色的解釋。
“我也略懂鬼穀子……”西甫拉提說道。
“不。你不懂。”張庸搖頭。
“我懂。”西甫拉提很倔強。
張庸:……
好吧。是你逼我的。
看來,我不露兩手,你是不會相信的。
那就露兩手吧。
“我主修觀人之術。”
“何解?”
“就是我能察覺到對方是否佩戴武器……”
“什麼武器?”
“我修為有限。目前隻能判斷槍械。”
“哦?”
西甫拉提眼神眯細。
顯然,他是不會相信的。他認定張庸就是騙子。
“不如,我們做個試驗?”
“好。”
“你隨便挑選一群人。然後在其中的一兩個身上放入手槍,我來甄彆。如果我甄彆錯了,就是我學藝不精,如何?”
“好。”
西甫拉提立刻答應了。
張庸:……
這家夥,還真是個怪人。
都是成年人,還和自己玩小孩子把戲。多無聊。
難怪鮑勃不想和對方打交道。確實是挺奇怪的。
還鑽研周易……
西甫拉提轉身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