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臨深從黑市出來,那幾個望風的小夥見他兩筐東西都不見了蹤影,猜到這回收獲頗豐,打趣了幾句,眼神往身後一看,朝紹臨深暗中使了個眼色,笑道:
“看來你小子這回賺得不少啊,那可得請大家好好搓一頓才行,這樣,你先等我們這裡的活忙完一起走?”
紹臨深似有所感般將頭微微側了側,也沒往後看,感激的抬手在對方肩膀處捶了下,擺手表示自己有辦法。
口中卻回道:“行啊,不過我這會兒還有事,等中午大家再老地方見。”
說完,他就背著口鐵鍋七拐八拐的繞著小巷走了半個多小時,見四下無人這才將鐵鍋收進空間裡存放好。
這年頭鐵製品稀缺,買口鐵鍋不隻要工業劵,還得花不少錢,更是因此衍生出一個“賒鍋”的新行業。
紹臨深可不敢背著鐵鍋滿大街瞎逛。
“深哥,後頭的小尾巴跟上來了。”
一隻肥碩的老鼠從角落裡躥出,吱吱叫了幾聲,領著紹臨深鑽進一處破敗的宅院內。
等一人一鼠藏好,外頭就響起幾道急促的腳步聲,聲音在附近來回轉悠了幾圈,最終才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紹臨深又等了一會,才讓盤古幡出去查看清楚,直到徹底安全才從角落裡爬出來。
他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塵土,抬眼瞧見天色漸漸亮起,也不再耽誤時間,隻尋著記憶往糧站走去。
昨晚出來時,他特意換了上回救人時的裝扮,那是一身以灰色裡衣、軍綠色外套搭深藍色布褲的打扮。
在這普遍以黑、藍、灰等暗色為服裝主調的年代下,有一件軍綠色外套可是很時髦的事情。
這身衣服還是紹母特意置辦來讓原主看親時用,沒想到這小子才穿上就舍不得脫下來,還跑到縣裡同幾個玩得來的夥伴炫耀了一波,回去時正好看到有人在路邊滑倒,腦袋磕在石頭上血流了一地。
原身也是好心腸的人,當下也顧不得弄臟衣服,背著人就往醫院趕,所幸救援及時,對方倒是幸運的保住了一條命。
可惜,原身怕回去晚了又被邵母嘮叨,沒等對方醒來看清長相人就跑了。
倒是便宜了何心蓮頂著救命恩人妻子的名頭,撈到了一份臨時工的工作。
糧站外。
紹臨深一副局促的模樣站在門口待了好半晌,看得守門的大爺都忍不住開口問他來乾嘛的。
還好心提醒紹臨深,要是家裡斷糧了,隻能先去找親戚朋友借點撐一撐,等月底再早點過來排隊買糧。
“實在不行,你多去街上轉轉,小夥子人看著這麼機靈,腦子也得活泛些。”
這大爺就差明示紹臨深去黑市買點高價糧了,也是個熱心腸的主兒。
有人搭話,紹臨深可算是鬆了口氣,趕緊順杆子道:
“不是,大爺你誤會了,我不買糧。隻是聽我嫂子說你們這裡招工人,想過來試一試。”
“你聽誰說的?小夥子怕不是被騙了吧。”
老大爺穿著身灰撲撲的大軍衣,上頭雖然布滿補丁,蒼老的臉上倒顯得精氣神十足。
他聽到紹臨深這麼說,立馬從板凳上直起身,抬手驅趕道:
“去去去,彆沒事找大爺尋開心,真要招人外頭都會貼告示的,我就沒聽說最近站裡有缺人手。”
當然,這個告示水分有多大就不細說了,畢竟就算是麵試前幾分鐘貼上去的,那也算貼了不是。
紹臨深也沒反駁,看到大院內有人聽完進屋,就老老實實轉身慢騰騰準備走人。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