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可是臨深那小子又做了什麼錯事?”
陳達聞言卻是滿臉疑惑。
他看了眼乖乖站在樂安侯身後的紹臨深,隨即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
“莫不是我在珍寶閣給這小子買玉佩的事情,被妹夫知道了?嗨,不過些許小錢,妹夫可莫要因此懲罰孩子。”
“我也是許久沒見這小子,難得在街上碰到,就想送點東西給他,可不是這孩子自己要的,你若不信,大可以找珍寶閣的掌櫃和小二問問便是。”
其實這事本就簡單,隻要樂安侯派人出去打聽打聽,就該知道家裡的銀錢並非是紹臨深偷的。
可他卻是偏聽偏信,一看徐氏婆媳倆領著下人來報,說是看到老三去過書房,就怒不可遏的將罪名扣到老三頭上。
也幸好那小子機敏,若非如此,這會人該被打得下不來床了。
樂安侯臉色飛速變化,轉而看向徐氏等人的目光都冷了幾分。
到底顧忌著外人在場,他才壓住火氣,道:
“臨深這孩子是個好的,本侯一直都知道。不知陳兄到此究竟所為何事?”
“嗨,瞧我險些把正事給忘了。”
陳達胖乎乎的手掌一拍腦門,轉頭吩咐隨從將那名鼻青臉腫的男子丟到空地上,指著對方氣憤道:
“也不知哪來的潑皮,居然跑到為兄跟前胡扯,道是臨深被賭坊扣押,讓我湊齊一千五百兩銀子去贖人。”
說到這,陳達還樂嗬嗬的拍著肚子,衝紹臨深笑的慈愛道:
“要不是今早我跟這孩子剛碰過麵,還讓下人親自送他回的侯府,還真有可能被騙到。”
樂安侯聞言眉頭緊鎖。
雖然他們侯府就剩下個名頭,可那是對照其他勳貴而言,可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沾邊的主兒。
若非如此,陳家人也不會眼巴巴送女兒上門作妾,為的還不是想找個靠山麼。
要是真因為有人頂著樂安侯府的名頭招搖撞騙,也難怪陳達會著急上門。
樂安侯眼中殺意一閃而逝,隨即就要命管家拿上自己的名帖,帶著這不知死活的蠢賊去官府,讓府尹大人“秉公辦理”。
老管家正要領命離開,倒是原本趴在地上裝死的小賊,這會兒頂著張青腫的臉掙紮叫嚷起來:
“侯爺饒命啊,小的不是騙子,小的是二少爺身邊的書童墨硯啊。”
“墨硯?你不是跟銘軒去書院嗎?”
徐氏驚詫出聲,這事難不成還牽扯上自家老二了?
聽著那男子的聲音倒是有幾分熟悉,可這人麵部被打得青紫腫脹,又不是穿的侯府下人的衣衫,還真不好辨認。
徐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身子都有些站不穩。
尤其是聽姓陳的說什麼賭坊扣押,她倒寧願這人是假冒的,可又怕真與老二有關。
一時間,徐氏的心像是被人放進鍋裡反複煎炸般,慌的不行,又隻能讓身邊的嬤嬤過去檢查清楚。
結果毫無疑問,這人就是老二紹銘軒的書童,連帶著大家也都知道這主仆倆喬裝打扮,從書院出來又去賭坊的事情。
“少爺原是不想去的,隻是書院有兩名學子時常在耳邊念叨,時日一長,少爺便忍不住去玩上兩把嘗嘗鮮。”
墨硯趴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初時,少爺還是贏多輸少,可漸漸的就越輸越多,連帶著還偷拿二夫人不少首飾去典當……”
“所以,今早二哥去書房,便偷拿了爹的一千兩銀子?”紹臨深出聲打斷。
墨硯現在慌得不行,聽到他這麼說還以為這事大家都知道了,很乾脆的就磕頭求饒道:
“小的也曾勸過少爺,可少爺威脅小的不準說出去,否則便將小的發賣出去,小的……小的不敢不聽啊。”
此話一出,徐氏身子一軟,當即昏倒在地。
王敏悅遲了一步,隻能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攙扶著自家婆婆到椅子上坐著,一會兒端茶一會兒擦汗,裝出很忙的樣子。
紹臨深意味深長的“哦”一聲,幽幽歎氣道:
“可算是找到家賊了,不然這罪名老有人掛我身上,咱也是委屈的很。”
“就是可憐了那‘心直口快’的丫鬟,什麼都不知道就為彆人衝鋒陷陣,到頭來還賠上自己的小命。”
說罷,紹臨深還煞有其事的問旁邊的隨從,先前命人找的大夫來沒來?不是說給那丫鬟看診麼,結果如何。
全福當然知道自家主子想聽什麼,當即配合道:
“方才事多,許是大家忙忘了吧。”
“不過青蘿丫頭還能喘氣呢,小的便托人將她抬到隔壁屋去,至於大夫,小的也讓全祿親自去請了。”
巧的是,全福話剛說完,全祿便領著大夫過來。
主仆倆一唱一和,倒像是一巴掌打在王敏悅臉上。
她素來喜歡標榜什麼人人平等,要與身邊的婢女姐妹相稱,說什麼如同親人對待,結果那丫鬟都快死了,她也就當時著急一下。
要不是三少爺還惦記著這事,指不定這會兒人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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