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明日自然能見分曉。”
陳老爺子沉吟片刻,直接拍板:
“此事若真虛驚一場,那自不必再提,但萬一成真了,咱們又沒做下安排,可就枉費臨深那孩子的一片苦心。
你們今夜回去,立馬清點各自的家物什,免得事到臨頭又手忙腳亂。”
隨後,他便讓兩個兒子帶著管事連夜去清點各個鋪中的貨物,待明日消息被確實,能轉手就儘快轉手。
“但你們動作不能太大,店鋪莊子且先留著,這些東西目標太大,萬一有人察覺不對,反倒會牽連了老夫的孫兒。”
陳老爺子撫了撫胡須,最後道:
“那些地契索性就放著,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慢慢發賣。”
老二陳武卻不讚同:
“就怕那時候有人壓價,咱們連一半的價格都收不回來。”
這京城之中,隨便在街上扔一塊磚頭都能砸中幾個當官的,他們到時候沒了靠山,豈不就是人砧板上的肉?
“二弟!”
陳達皺眉嗬斥:
“要不是臨深那孩子冒險提點,恐怕咱們連一半的身家都保不住,你平日事事計較就算了,切勿將算盤打到自家人身上。”
覆巢之下無完卵,若是樂安侯府倒了,他們陳家又算什麼東西?
陳家如今能趁著事發前,提早做準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陳武被說的羞愧難當,他方才也是習慣使然,真沒想算計到一家人身上,看一家老小都盯著自己,隻好低著頭借口辦事匆忙離開。
陳老爺子見狀也不說其他,隻揮手讓大家各自回院收拾,自己同老伴兒坐在房中枯坐半宿。
陳老夫人看他神色疲憊,心知這人又在想小女兒的事情,長歎一聲,提議道:
“要不……要不咱們到時候舍些財物,求侯爺休了瑤娘,也好讓咱女兒回來。
老大老二素來疼愛這個妹妹,就是讓他們養瑤娘一輩子也是願意的。”
“不可能,你想的太簡單了。”
陳老爺子搖頭,心裡對於被自己送到侯府的女兒也是愧疚不已,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三不五時吩咐兒子給紹臨深母子倆送銀兩。
“臨深可是侯府血脈,若是樂安侯府大禍臨頭,那孩子不得脫身,咱們就是綁著瑤娘,她也不可能舍棄骨肉隨咱們離開的。”
更何況,那樂安侯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兒。
若到時候陳家提出這事,反倒是提醒了那人,連累女兒和外孫時時被他們欺辱,好借此壓著人讓陳家大出血。
殺雞取卵的事情,隻有傻子才會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