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臨深帶著隨從出府後,便徑直朝城北一處僻靜的街道行去。
沿途街道兩側商鋪眾多,各類招牌旗幟隨風舞動,茶樓、酒館、當鋪和作坊應有儘有。
路上行人川流不息:有身背行囊的旅人,有駕車運貨的商販,有驅趕驢車的百姓,還有駐足觀賞京城景致的遊客等等。
隻是紹臨深下馬駐足的這家牙行,地處清幽,位置偏僻,若無人領路,還真找不到這裡來。
“哎呦,怪不得今個兒樹上的喜鵲不停的叫,原是有貴客臨門啊。”
牙行內,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牙人見外頭進來的錦衣公子,忙不迭地躬身施禮,臉上露出比菊花還燦爛的笑容。
福祿上前一步,攔住牙人,隨手拋出一粒碎銀,沉聲道:
“聽聞你們這裡新到了一批好貨,將她們都帶出來給我家公子過目。若有可用之人,到時候自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那牙人聞聽此言,笑容瞬間凝滯,眼珠在紹臨深身上轉了一圈,神色為難地拱手道:
“公子莫怪,並非小人有意推脫,實在是賣家有言在先,那些奴隸都得送出城去,遠遠地賤賣掉。
此乃行規,小人實難破例啊,要不……要不我去給公子換……”
牙人話還沒說完,手裡就多了一錠金子,他眼睛噌的亮起,手一晃,東西立馬消失不見。
紹臨深看著對方,淡淡道:
“現在可以去看了?”
“可以可以,貴客您往這邊請。”
那牙人眉開眼笑,一路弓著身在前頭帶路。
直至拐進一處小院,紹臨深抬眼便望見被人縛住手腳,棄於地上的素秋等一眾丫鬟婆子。
這些人倒是命硬,雖臀部仍滲著血,卻也保住了一條性命,此時也已上過藥,人雖病懨懨的,意識倒還清明。
聽到外頭有人進來,素秋警覺抬頭,但在瞧見紹臨深的瞬間,神情變得異常激動,也不顧守衛的嗬斥,艱難地往紹臨深的方向爬去。
她一邊爬,嘴裡還一邊“啊啊啊”地叫著,仿佛在向男人求救一般,眼中滿是希冀之色。
周圍原本未發覺紹臨深進來的仆人,此刻也見到了他,一個個同樣激動萬分,猶如將他視作救星一般,“嗚嗚啊啊”地叫嚷著。
直至被守衛幾鞭子抽去,才總算畏縮著安靜下來,但眼睛卻都死死地盯著紹臨深。
“嗬!”
紹臨深劍眉微挑,隻環顧一周,挑出素秋、素夏這些與步瑤蓮關係密切的丫鬟婆子,讓福祿交錢贖走她們的賣身契。
在其餘仆人既羨且妒的目光中,素秋幾人欣喜若狂的跟在福祿後麵,一路出了牙行。
直至一處巷子內,幾人心中仍在思忖,這位紹世子果然對她們家小姐一往情深,先前鬨著退親,如今又迫不及待地來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