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欠登,顯著你了,人應先生都已經拍板的事兒,哪輪到你指手畫腳!”
攔在門口的是鐵匠,此時他雙臂伸開,看向眾人的眼神有些急切。
“應先生,你彆被這沒種的臟貨騙了,灶坑那種地方以你的身份怎麼能親自去瞧,我看他就是在故意膈應你呢。”
被攔住去路,應先生也不急,反而看向了蘇燦,很明顯是讓蘇燦自己解決。
“鐵匠,從目前已知的情況上分析,你的那塊精鐵應該是稀有金屬銠吧?”
蘇燦得了示意,知道應先生打算要自己親自出麵得罪人,但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你也不用急著否認,你自己的東西,就算不知道它是什麼,肯定也知道它在日常保存中有什麼變化。金屬銠是不易保存的,它的表麵現在應該有些發白,那是被氧化的表現,金屬被氧化後就不值錢了,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而你把他放在灶台裡,生火後隻會加快它的氧化速度,變得更不值錢。今天晚上睡覺前宿舍肯定是要燒炕的,你確定要讓它在那待上一晚?”
鐵匠剛開始時還麵帶憤怒,對蘇燦的話十分不屑,可當蘇燦說到後麵時,鐵匠的臉上就出現了動容,最後仿佛是泄了氣般讓開了位置,將眾人放進屋內。
鐵匠的舉動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但心裡早有了決斷的眾人還是擠進了洗漱間,將目光落在緊挨炕牆的那口火灶上。
“把鍋搬開。”
蘇燦因著一隻手臂受傷,暫時還有些使不上力氣,隻能吩咐一旁圍觀的人出力。
劉奮進見狀將磚頭枕套放在一旁,就要上前動手,卻被應先生攔下。
“等一下,讓他來!”
應先生指著一旁看熱鬨的趙虎道。
“我?”忽然被點名,趙虎一愣,卻還是擼起袖子上前。
“這鍋可是砌在灶台裡的,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隻能儘力一試,拿下來拿不下來可都彆賴我。”
隨著趙虎話音落下的,還有他的屁股。趙虎走到灶台旁,掀起鍋蓋靠牆立在一側,在兩手手心各呸了一口,搓搓手擺足了架勢,手指摳住鍋沿就開始用力。然而,想象中牢牢與灶台鑲在一起的鐵鍋卻被趙虎豪不費力地搬起,而趙虎也因用力過猛,整個人跌坐在地,鍋中殘餘的水澆了滿身,雙手還抱著一口大鍋,看起來好不滑稽。
“我去,這鍋怎麼回事,水泥失效了?咋沒粘住啊!”
趙虎將鐵鍋放在一側地麵上,也沒顧上自己半濕的衣服,探頭往灶裡望去。
“滾一邊去,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嚴七見狀對著趙虎斥了一聲,又對著應先生抬手做了個相請的姿勢。
“請吧,應先生。”
應先生也不客氣,兩步走到灶台前看了一眼,才招呼大家一起上前。果然如蘇燦所料,在起開鐵鍋後的灶台磚縫之中,眾人看到了一塊泛白的金屬塊,正是鐵匠丟失的那個。
“我的精鐵,我的寶貝!”
看到東西,鐵匠扒開眾人,搶先一步伸手將精鐵拿出,摟在懷中。
精鐵已經找到,再瞧瞧鐵匠的表現,在場眾人對今晚的事情都已有了七八分的猜測,這很明顯就是鐵匠為了不讓精鐵送人自導自演的一出鬨劇。但礙於領導們沒有發話,誰都沒有明說什麼。
“既然東西找到了,今天晚上的事兒就到這兒吧,大家都各回各的宿舍,半個小時後熄燈。”
應先生抬手看了眼時間,為今晚的事情做了定論。隨後又指向蘇燦和鐵匠,對著嚴七和晴姐繼續吩咐。
“明天安排醫務處的人進坊,給他倆看看傷,順便查查十三舍的老梅腿好了沒。”
原來他還記得小芳之前提到過的十三舍的那個請了病假的人在裝病的事兒。
“至於外麵的鬼火,依舊是采取不理會政策,明天聯係寨子裡,請人來幫忙驅驅邪,安大家的心。”
應先生條理清晰地將工作安排妥當後,就引著眾人離開了十四舍,屋內也隨即消停了下來。
人都走後,十四舍內氛圍有些尷尬,屋內自動分成了兩派,蘇燦和劉奮進一派,其他人又成一派。最後還是老何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麵。
“你個老東西,平時看著蔫巴的,沒想到竟然悶聲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看把你能的,讓全坊的人陪著你折騰到現在。”
老何對著依舊抱著精鐵的鐵匠踹了一腳,才走到劉奮進身前,換上一張笑臉。
“劉哥,你看,都賴那老王八蛋,又讓咱們產生誤會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算我欠你一次,以後咱們就是自家兄弟,坊裡有事兒彆客氣。”
老何拍著胸脯一副十分仗義的模樣,已然是被劉奮進在校場那一手震懾到了。
也難怪老何對劉奮進的稱呼都變了,剛剛散場時,三組組長去收自己的匕首,結果拔了半天硬是沒有拽動,還是劉奮進看不下去,走過去一把拔下交給了三組組長。劉奮進這一下算是徹底在勾欄坊裡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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