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正在家吃著飯,就聽到外邊有人敲門。“你去看看,是誰?”
潤葉她媽放下碗筷,起身,打開院門。“玉厚大哥,少安來了啊!”
孫玉厚笑著點頭。“福堂在家沒?”
“在家,在家,進來吧。”
爺倆走進田福堂的窯洞裡,窯洞的玻璃擦得通亮,陽光照進來,屋裡顯得格外敞亮。
“福堂叔,額這次過來是過來轉走額的關係。”
然後少安將手裡的介紹信遞給了田福堂。
田福堂看著少安遞給他的介紹信,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甚,少安,你要去縣裡上班了?”
“福堂叔,額要去縣裡上班了。”
田福堂是打心底喜歡少安,能去縣裡上班,那可就是吃上商品糧了,和他們這些一輩子在地裡刨食的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他也跟著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好啊,少安娃,你這是有出息了,好,跟額去大隊,叔這就給你弄!”
孫玉厚將煙袋鍋子往煙袋裡裝煙葉,剛抽了一口,煙霧便彌漫開來。
田福堂就開始咳嗽。“咳咳咳!你趕緊彆抽了,額現在聞不得煙味。”他皺著眉頭揮了揮手。
孫玉厚趕緊將煙鍋往鞋底磕了磕。
很快田福堂就開好了證明,那紅紅的公章蓋在紙上,格外醒目。
他把證明遞給了少安。“少安娃,玉厚大哥,這回少安去了縣裡上班,你這也算熬出頭了,家的光景可就好過了。”
孫玉厚笑了出來。“這都是娃自己奔出來的,額也幫不上啥忙。”
“謝謝,福堂叔。”
田福堂擺了擺手。“額和你爸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這個娃我是看著長起來的,有了這個機會好好乾。”
他拍了拍少安的肩膀。
其實啊,不是他田福堂勢利眼,要是少安當時能和他家潤葉一起上學,留在縣裡工作,他是一萬個樂意,自己的女子嫁給少安,他是喜歡少安這娃。
但之前讓女子嫁給個農民吃苦,他心疼娃啊。
現在少安這回去了縣裡上班,真要是能當上正式工,少安有那個意思,他就同意把潤葉嫁給他,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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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村大隊出來,孫玉厚站在門口,目光複雜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父子倆身影的輪廓。“少安,爸,就不送你了,還得去乾活,你娃在縣裡上班,嘴巴會說些話,彆傻愣愣的,在廠裡要機靈點,和同事處好關係。”
他邊說邊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少安的肩膀。
“爸,你就放心吧,額知道。”
少安往大陸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