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父親現在，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了。”趙明確認道。
“恭喜師弟，聽到這個消息，我這心裡也好受了不少。”
徐老很高興，繼而歎了口氣說道：“前些年，我們本來是想給你父親安排工作的。
可是，他說自己腿腳不好，不想給國家增添負擔，他也不想瘸著腿去出洋相。他這個態度，我們也沒辦法。”
趙明相信了徐老的說辭，因為趙有國就是這麼一個倔強的人。
他就是看大門，也看得理直氣壯。有他這個退伍老兵把關，門窗廠這麼多年，就沒咋丟過東西。雙龍村“趙瘸子”的威名，在前山鎮也是響當當的。
徐老沉吟了一會，接著用很正式的語氣說道：“現在趙有國同誌，身體恢複健康，應該可以重返工作崗位了。
鑒於他的歲數，重新回到部隊，不太現實。讓他加入公安隊伍，成為一名人民警察，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安排很合適，我覺得不錯，相信我父親也不會有意見。多謝師兄啦。”徐老心思縝密，不需要趙明開口，就把趙有國同誌的工作問題給解決了。
趙明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這師兄認的值啊。
“咱們師兄弟之間，說這些客氣話不就顯得遠了嘛。你彆忘記寒假過來看我就行。”徐老在電話裡叮囑道。
跟徐老結束通話，趙明本想打電話告訴家裡這個好消息，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他很想知道，父親接到通知的那一刻，會有怎樣的驚喜。
一夜無話。
第二天，趙明吃過早飯，開車返回萬龍縣，回家探望父母。
天氣晴好，母親林麗華正在洗衣服，院子裡的晾衣繩上，已經掛滿了。
像洗衣服這樣的活，趙有國是從來不會伸手的。一般都是攢上一個星期，星期天的時候，由林麗華來洗。
趙明跟母親待了一會，說一些在學校裡的學習情況和文山縣的見聞趣事。
無論他說什麼，林麗華都聽得很認真，就像小時候，趙明放學回來跟她說，在學校裡得了小紅花，班裡哪位同學調皮搗蛋，哪位女生被欺負哭了一樣。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仿佛時光倒流，回到過去。人要向前看，不能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趙明不喜歡母親拿他當孩子看，還是出門去找爸爸好了。
爸爸去哪了？
趙有國同誌，一時熱血上頭，把看大門的工作讓給了村裡的老張。現在正百無聊賴的，在村裡老張家門口，看人下棋。
他的腿好了，一幫老頭表示很驚訝，然後曬太陽的、聽收音機的、下棋的、觀戰支招的，各忙各的事。
在這些老同誌每天不重樣的故事裡，他們都是上天攬月下海捉鱉的角色，他腿好了又能怎樣，還不是個看大門的，關鍵現在還失業了。
趙明給父親把脈，檢查了一下右腿的情況，除了暫時還不能乾重活，趙有國已經跟正常人沒有區彆。
看到父子倆牽著手離開，有人羨慕他們父子情深，有人卻在心裡鄙視：趙明這個臭小子，永遠長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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