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江晨踩在草地上,落步無聲,追近了那條矮瘦的人影。
侏儒聽到背後細微風響,突然轉頭,雙臂齊揮,又是一連串雪白的銳芒從他袖中射出,撲頭蓋臉地砸向江晨。
江晨判斷,如果閃身躲避的話,勢必又要讓這家夥拉開距離,所以他不退反擊,身形隱入虛空中,下一瞬又自侏儒旁側出現,一掌朝對方脖頸切去。
侏儒抬肘相接。
江晨微微詫異,意外於這侏儒的反應速度之快,隨即又想,你連玄罡體魄都沒有,想硬接我一掌,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不管你擁有多麼詭異的神通,在「空間扭曲」之下,給我乖乖粉碎!’
正要全力將侏儒斃於掌下,忽然,江晨的心臟驟然猛跳了一下,像一道閃電劃過天邊,在心頭泛起一股驚懼的感覺。仿佛這一掌下去,會有十分糟糕的事情發生。
江晨立即猛一提氣,硬生生將掌力收回,忍著胸口不適,身體如一片落葉一般倒著飄向遠處,連退七八步後,停在一株妖異的花朵之前。
侏儒並未追趕,他斜睨著江晨,滿臉堆笑“伱這個家夥,挺機靈的嘛!”
江晨暗暗調理胸中的血氣,道“被你擄走的那位姑娘呢,她怎麼樣了?”
侏儒發出得意的笑聲“嘿嘿,被老子玩過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你猜不到嗎?”
說著,他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露出意猶未儘的表情,“處子元陰真是好東西,可惜……”
江晨暗想,我還是來遲了嗎?雖然那位姑娘與我隻是萍水相逢,但她畢竟是為救希寧而死,我一定要替她報仇。
他略有怒色,道“玩了就玩了,為何還害她性命?”
侏儒笑容古怪地道“怎麼,看來你很傷心啊,是不是特彆想為她報仇?你不是一直想乾掉我嗎,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正麵單挑的機會,放馬過來吧,這一回,我不會再跑了!”
說罷,他竟筆直朝江晨衝過來。
江晨早已蓄勢待發,見他逼近眼前,當即一個「空間扭曲」籠罩了身前大片空間,侏儒猝不及防的影子似乎陷入其中,繽紛碎裂成一塊一塊,但倏忽卻有疾風從旁側襲近,速度超乎預料得快!
江晨心頭一凜,如此近距離的「空間扭曲」,竟然被完全閃了過去!
他連忙躲避,隻覺拳風擦過臉頰,左耳被勁風激得發燙,眼前更是泛出一大片看不清軌跡的殘影。
江晨一退再退,施展出「空間跳躍」才甩開對方的追擊。
他心中暗驚,許久沒有被人在正麵戰鬥中逼得如此狼狽了。這個侏儒的身法速度與之前第一次交手時若有雲泥之彆,簡直堪與當初的蘇芸清相比。
莫非那「衰竭領域」不但能削弱對手,還能將對手的力量化為侏儒自己所用?
一定是如此,否則,無法解釋這侏儒為何越來越強。
如今江晨的力量一點點被削弱,而侏儒卻在不斷變強,這樣下去,不知誰還能對付他。
侏儒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捏了捏手腕,冷笑道“你不是想殺我嗎,過來啊,跑什麼!”
江晨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侏儒兄,我不得不承認,你現在變得很厲害了,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想要殺我,也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與其拚個兩敗俱傷,不如我們握手言和,怎麼樣?”
“兩敗俱傷?”侏儒露出好笑的神情,“那我真是好奇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兩敗俱傷?”
“我當然有資格,不過你一定不會想親身體驗的。”江晨微垂著視線道。
“口氣不小,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吧?”侏儒一雙三角眼中隻有一點黑仁,配上他此刻傲慢的表情,讓江晨充分感受到了他的不屑。
“不,僅憑隻言片語是無法動搖侏儒兄你這般人物的,但事關生死,侏儒兄何不多給我一次機會呢?”
“嗬嗬,這時候求饒已經遲了!”侏儒的一隻腳抬起來。
“生命隻有一次,侏儒兄若非要與我為難,最後的結果可能是我死,也可能是你死,哪怕隻有一成的可能,也望侏儒兄慎思。”
侏儒的動作微微一頓,與江晨對視良久,抬起的那隻腳終究還是落回原地。
“反正再拖下去,你的死期隻會越來越近,我不在乎跟你多聊幾句。”侏儒慢條斯理地理了理短小的衣襟,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隻因為爹娘沒給我生一張漂亮的臉,你就認為我是個猥褻卑鄙之徒……”
一陣風吹來,林梢顫動,江晨往旁邊挪了兩步,似乎在躲避從林隙間傳來的無形波浪。
他口中道“侏儒兄,你誤會了,我從來都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我很佩服你呀!一個先天不足的人,能夠憑自己的努力修煉到這種地步,已經超越了世間大多數所謂強者,不得不讓我說個服字!”
侏儒自矜的一笑,醜陋的麵容上泛起異樣的光澤“你隻看到了我現在的光鮮,像你這種出身尊貴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為了擁有這種力量,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江晨心想,我現在看你也未必有多光鮮,竊取彆人的力量才勉強達到了玄罡的最低水準,若本少俠沒受傷的話三拳兩腳就能將你解決……
他口中卻道“不,我理解你!侏儒兄也是相信著的吧,相信著天下自有公道,相信著短暫的煎熬終有過去的時候,相信憑借不懈努力終有讓人刮目相看的一天……就算像我這樣淺薄的人,也能感受到了侏儒兄的拳拳信念和不屈的意誌……”
侏儒的三角眼冷冷盯著江晨,明知道這家夥滿嘴鬼話,卻仍忍不住露出些許得色。畢竟,他以往所經曆的大多是謾罵和詛咒,鮮少有人對他如此吹捧過。
又聽江晨話語一轉,道“可我不明白的是,以侏儒兄這樣的人物,日後一飛衝天了,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何偏偏跟一些弱質女流過不去呢?”
說著,他慢慢朝右走了幾步。
侏儒似被戳到了痛處,麵上掠過一絲凶戾之色,冷哼道“這天底下外表光鮮的女人,都是些奸詐狠毒之輩!她們徒具皮囊,卻有眼無珠,膽敢瞧不起我,就必須付出代價!”
兩人交談的時候,江晨始終與侏儒保持兩丈的距離,悠緩地邁腳,繞著侏儒走了小半圈。
侏儒站在原地未動,將江晨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也沒有說破。
他暗忖,你想找機會逃跑,也得先問我韋英童子的飛刀答不答應。看在你說話還算好聽的份上,讓你多活一會兒。
他想這小子嘴皮子還算利索,比起以往那些隻知求饒和咒罵的家夥要強上一些,不妨聽聽他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