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江晨左右看了看,沒尋找那個白須白發背負九劍的老人身影,奇怪地問“淩前輩沒跟你在一起嗎?”
他一提「混沌劍」淩霄,宮勇睿的眼眶便開始泛紅“師父他……我們遇到了仇家,師父一個人斷後,讓我們先走了……”
“淩前輩的仇家?是什麼來頭?”
“師父說他們是神劍門的叛徒,跟青冥殿的一些敗類勾結,四處搜羅武功秘籍,「無翳劍法」就在他們的目標之列!他們人多勢眾,師父本來也不懼他們,但因為要分心照料我們兩個,結果受了傷……”宮勇睿說著說著,語聲便帶了些哽咽,“我們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跟師父失散了,一直往西走,後來又遇到了一夥山賊正在搶劫商隊……”
聽到這裡,上官小姐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替他接下去道“我們商隊遭遇山賊,多虧了神劍門的兩位少俠出手相救,趕跑了那夥賊人,我們才算撿回了一條命。兩位公子的大恩大德,阿玥沒齒難忘!”
另一側的穀玉堂咧著嘴道“其實也就是舉手之勞而已,玥姑娘不必這麼客氣啦!”
上官小姐還想表達一番感激之情,卻見江晨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便識機地閉嘴。
隻聽江晨又問道“後來呢?你們還聽到過淩前輩的消息嗎?”
宮勇睿紅著眼搖頭“我們一直在打聽師父的下落,可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他死不了。”江晨篤定地道,“以淩老前輩那股機靈勁,隻要不是仙聖強者出手,他一定能找機會溜掉。”
宮勇睿點點頭,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江晨轉過身,抬手一揮,便有兩樣閃光的物事分彆朝安雲袖和楚楚兩人飛去。
“送你們個好東西。”
安雲袖和楚楚各自接住飛來之物,拿到手裡一看,都是一顆烏黑發亮的珠子,沉甸甸的,摸上去如琉璃般光滑。
“這是什麼?”安雲袖又是高興,又是好奇,拿到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不動明王的眼珠子。”
安雲袖臉上的笑容霎時一僵,愣神間,那珠子便從她指縫間滑落下去。
江晨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手掌一陣顫抖之後,像是從驚嚇中恢複過來,趕忙往下一抄,又將那顆珠子抓在手心,牢牢攥緊。
“多謝公子賞賜……”深吸一口氣後,安雲袖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她五根手指仍在微微顫抖,努力控製著自己沒把那珠子丟出去。
旁邊的楚楚卻沒她那樣的顧忌,將珠子舉過頭頂,閉著一隻眼映著陽光欣賞,大咧咧地問“是佛像上的眼珠子吧?品相不錯,應該值點錢。”
江晨道“要是不值錢,又怎麼好意思送出手呢。”
楚楚笑道“你惜花公子送的禮物,就算隻是一根鵝毛,也會有大把的姑娘搶著要。”
“彆的姑娘倒無所謂,隻要楚楚姑娘你肯賞臉收下就好。”
“聽你這語氣,難道對我也有些想法?”
“不不不,你是老謝的女人,是我的大嫂,我又沒有熊心豹子膽,怎敢對大嫂不敬?隻要你肯開懷一笑,不要老是一個人躲在房裡生悶氣,小弟我就心滿意足了。”
楚楚歎了口氣“要是他也能有伱這份心思就好了……”
“大嫂放心,老謝他遲早會開竅的!”
江晨安慰了楚楚幾句,再轉過頭時,看到上官小姐直愣愣望著自己,臉上再沒有半點殷切的表情,隻剩下蒼白和驚懼。
她剛剛從楚楚口中聽到了那個名號。
她終於知道了眼前之人是誰。
惜花公子,一個令天下少女聞風色變的名號。
據說一個女子隻要被他看上三眼,就絕無可能保住清白之身。
一心想嫁入豪門的上官小姐,在與惜花公子對視五眼之後,覺得自己的清白、自己的後半生已經一片灰暗。
最終隻能強顏歡笑,與惜花公子乘船同行的上官小姐,覺得如果把自己鬥智鬥勇的心路曆程寫成一篇的話,一定能夠大賣特賣,把說書人的風頭都壓過去。
能夠守身八百裡,曆兩夜而不破,這簡直就是一個傳奇!
終於上了岸,上官小姐找了個借口,連神劍門的兩位少俠都顧不上,就率商隊眾人揚塵而去了。
一口氣走了二十裡,她剛剛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就馬上意識到另一個重要問題——與惜花公子同行八百裡而無損半分,固然無比傳奇,可如果傳揚出去,其他江湖同道又會怎麼看待自己?
“新一代的無鹽女,醜若惡鬼,惜花公子都不敢動她!”
那可能是比金燕子,蘇雪兒,畫眉姑娘更加悲慘的下場!
上官小姐倏然止步,打了個寒戰。
不!要是背負上這樣的名聲,她寧願去死!
“小姐,怎麼了?”絡腮胡子關切地看過來。
上官小姐沉默良久,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我們……走慢些,再等等他們。”
上岸不久,江晨一行人又看到了一座焚毀的村莊,與前些日子的情景如出一轍。到處都是焦黑的屍體,灰燼在空氣中飛舞,看不到有半點生機幸存。
空氣中殘留著強烈的靈力波動,江晨一靠近村莊外圍,周身毛發便如遭電擊一般豎立起來,衣物也隨之滋滋作響。
還是那樣的氣息,果然是它!
江晨止步。
那位操控雷霆的妖仙,是以這種方式,將方圓千裡的地域都劃歸為它的勢力範圍了吧!
如今老謝不在,隻剩江晨與熒惑兩名武聖,即便能與那位人間妖仙戰個天昏地暗,也是吃力不討好,就算最後能取勝,身邊的楚楚、宮勇睿等人怕也是挨不住餘波的。
罷了,就賣它一個麵子,不跟它一般見識。像這樣橫行無忌的妖魔,以後自然會有人來收拾它。
江晨朝後打了個響指“繞路。”
早就被那股凶暴氣息驚得肝顫肉跳的穀玉堂沒口子地叫好。
宮勇睿雖然不解,也沒有多問。
隨後又遇到了幾個同樣下場的村莊,全都繞路而過。
“像這樣繞下去,連個歇腳的地也找不到,不知要走到幾時。”楚楚頗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