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小娘子,可否將此書,借與老夫觀摩幾日?”
景清提了一下薑逸後,並沒有繼續將關注點放在薑逸身上,而是轉向徐若蘭,笑眯眯的問道。
徐若蘭正不知所措時,一聲冷哼響起,“景老兒好不知羞恥,人家婚書你也要嗎?”
“拜見殷師、廟祝大人!”
見到兩人聯袂走來,眾人立馬紛紛彎腰行禮。
大虞朝,有國子監,有書院。
國子監是朝廷辦學,主要針對貴族子弟,書院相當於是民辦。
身份的不同,這就導致這兩者之間,存在天然的對立關係。
說話的這人正是洛邑書院的兩位副山長之一,叫殷述,大儒境,同樣也是本次月旦評的評委之一。
另外一位評委,兼月旦評的主持,則是洛邑聖廟的廟祝端木術(讀zhu),同樣也是大儒境。
此外,這端木術還是端木世家的後人,其先祖端木子貢是至聖孔子弟子,位列聖廟眾聖之一。
人族聖廟供奉人族儒教曆代先聖,掌管天下童生啟蒙,文位品評,先聖祭祀,在人族之中地位崇高,與道宮、靈山並稱人族三大聖地。
隻是道宮和靈山,為固定居所,其它地方雖有道觀和寺廟,卻不如道宮和靈山這般。
唯有儒家聖廟,遍布人族各地,除孔聖成聖之地,略顯殊勝外,其它各地聖廟,地位、功能方麵並無多大區彆。
虞朝立國以來,各地聖廟的廟祝,都是由世家大族子弟擔任,最低都是學士境以上文位。
景清也隻是見獵心喜,一時情難自禁。
如今被殷述當場喝破,也是麵色微紅,將衣帛還給徐若蘭,哈哈笑道:“是我孟浪了!”
見到景清都想要這文書,許多人也不由的紛紛眼熱起來。
薑逸的文書,能夠顯品,那就是妥妥的文寶了。
雖然等級較低,但是有景清的評價在,那這件衣帛就具有不可忽略的價值。
尤其是這種新問世的書法珍品,在書法家看來,更是無上至寶。
隻可惜這是放妻書,彆人就算是想要,也如景清這般,拿著不合適。
可對於徐若蘭來說,此時已經羞憤欲死,惱恨萬分。
手裡明明拿著寶物,卻有種拿著燙手山芋的感覺。
如今這份文書,得到景清的認可,必將成為天下愛好書法的儒生,趨之若鶩的寶物,一旦自己將其焚毀,必遭天下儒生的譴責。
徐家隻是商賈巨富而已,就算是再有錢,依舊不過是平民,根本無法與那些世襲貴族、諸聖世家相提並論。
說到底,這依舊是世家和貴族的時代,自古亦然。
可要拿在手裡,又等於是一份永遠無法洗涮的羞辱,未來隻要提及薑逸的書法,甚至有人休妻、和離,則必然提及此事!
除非是徐家也能夠出一位大儒,可這可能嗎?
徐家那些子弟,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鬥雞遛狗可以,論才氣智慧,還不如自己這個女子,又如何能出大儒?
有這份文書在手,將來又有哪位儒生士子,敢求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