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太後常年深居深宮,如果不是專門去拜見,連天子亦難以見到。
尤其是上次爭執之後,太後更是深閉幽宮。
如今突然出現,天子也是有些驚訝,急忙起身迎接。
“大朝覲在即,天子最近很忙吧?”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太後對於天子還是關心的。
以前每年大朝覲,都是天子最為憋屈的時候,各諸侯國君,已經過年不來朝覲,頂多就是安排個上卿,甚至是上大夫來朝覲一番,且每年朝覲都是各種試探和欺壓。
但是今年不同,薑逸囚禁各國的高手,逼迫各國諸侯來親自來朝覲、贖人,這讓天子感覺身為解氣,所以心情也就好了不少。
麵對太後的詢問,天子也是隨意說道:“勞母後牽掛,有王叔和武安公在,朕的壓力小了很多!”
聽到天子將太師與薑逸並列,太後心中默默歎息了一聲,
薑逸的成長速度,真是太快了啊!
從皇室的角度來說,她是希望天子能有左膀右臂的,幫助天子分擔壓力的,挽救大虞朝的傾覆。
然而這個左膀右臂是薑逸,而不是姒家人時,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膈應。
見天子心情不錯,太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道:“青陽侯姒權,有意為青陽侯世子求娶采萱王姬,姒家與皇室向來有聯姻,老婦肯定天子能夠玉成此事!”
聽聞這話,天子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沉聲說道:“母後,關於這件事,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采萱的婚姻我已經有了安排!”
“天子不滿天下諸侯,自然不會將王姬外嫁,如今這大虞朝廷,還有比姒家更合適的家族嗎?況且青陽侯之子姒苟你也見過,人品、樣貌、才華,俱皆人中龍鳳。”
見天子說話如此生硬,太後心氣也是有些不順,不明白天子為什麼會如此看不上姒家,要知道以前皇室與姒家的關係,一直都是很好的。
薑家與姒家,皆為上古八姓之一,一內一外,皆為皇室肱骨之臣。
可現在天子明顯過於偏重薑家了!
“近來天氣回暖,母後何不多出去走走,聽說洛邑來了一位西漠佛國的僧人,頗有風采,如今就住在武安公府邸,不如我請來為母後講講佛法?”
天子不願與太後爭吵,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有些話是連太後也不能說的,隻能轉移話題。
可太後卻不甘心,因為她知道,如果無法為姒家爭取下來,那自己的娘家人,可能就要被滅門了。
“天子,老婦從未求過什麼,難道這件事就不能答應老婦,非要讓老婦我給你跪下嗎?”
“母後又何必如此逼迫於我,難不成我這個兒子,還不如你那侄子重要嗎?!還是說母後的眼中,一直都隻有姒家,就從未有過皇家!”
天子拂袖而起,也是真的惱怒了。
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卻沒有想到太後依舊糾纏不休。
太後也是愣在那裡
完全沒有想到,天子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來,一時間臉色蒼白,好半晌才喘過氣來。
“昔年我那大兄,為保天子性命,被妖族活生生啃去了半個身子,天子難道都忘了嗎?
老婦嫁入皇室六十餘年,雖不曾有功,但亦無果,如今隻是想要保全姒家的血脈,天子卻如此羞辱、指責,老婦豈有顏麵苟活於世!”
說罷,這太後居然直接起身,向身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母後!”
天子大驚,一把將太後抱住,按在了椅子上。
待太後不再掙紮,略微平靜下來,嗚咽落淚時,天子這才鬆口手臂,陰冷說道:“母後可知,如果不是顧念故青陽侯的恩情,單憑姒權喪儘天子八師、妄圖染指禁軍、貪墨空餉、私飽中囊,我早就砍他十八次腦袋了!
昔年太子箴遇襲,姒安與薑維同為太子箴侍衛,可薑維等人,儘皆戰死,唯有他姒安活了下來,單憑這一點,也足夠我殺姒家一百次!
至於那青陽侯世子姒苟,小小年紀,就在洛邑城內無法無天,依仗姒家的權勢,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洛邑城內更是有傳言,說什麼,先有姒家後有天!
母後,朕,對姒家已經足夠寬容了!
母後莫不是認為,非要等姒家割下朕的腦袋,才算是滿意?”
太後久居深宮,平時見到姒家父子,都是恭敬乖巧,又何曾聽說過這些?
如今聽天子這麼一說,太後幾乎整個人都癱在了那裡。
見到太後失神,天子又悲又怒,轉身拂袖而去。
臨走之前,丟下一句話——
“姒權要想活命,就辭去大司馬,滾回封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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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明光湖、春水河一帶,是洛邑城最為知名的煙柳之地,遊人如織,達官顯貴都喜歡來此地。
可是巫妖二族入侵後,整個洛邑的西南一帶,幾乎被夷為平地,曾經的繁華也一去不返。
薑逸原本打算在東市建立官學,也臨時轉移到了這裡,相當於參與災後重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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