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上杯盞交替,喧囂熱鬨,江淮安就站在她最喜歡的一盞飛鶴銅燈下,周身散發著清正不凡的氣度,肩上落滿了華光,風一吹,絳青色的官袍衣角隨風揚起。
江淮安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與周圍的熱鬨格格不入。
裴雲落瞬間慌亂了,急忙開口解釋,“淮安,我……”
她想解釋,但江淮安沒有給她機會,後退了一步,抬起腳就往外麵走了出去。
江淮安想的是,這宮宴上人多口雜,裴雲落若是在這裡和他拉扯不清,傳了出去,隻怕會壞了她的清譽。
但裴雲落顯然沒有顧及這麼多,她見江淮安不聽自己的解釋,急著追了出去。
全然不顧在場其他官員家眷對她的看法。
放著江淮安不哄,她管這些官員家眷乾什麼?
裴雲落的婢女青黛追了出去,著急地喊道:“殿下,殿下。”
裴雲落一口氣追到了宮中的禦花園,江淮安疾步而走,裴雲落隻能小跑著去追他。
突然,江淮安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他猛然回頭,看到裴雲落跌坐在草地上,貫來甜美的小臉痛苦地扭曲著。
江淮安慌了,他蹲了下來,語氣急切道:“傷著哪裡了?”
裴雲落見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淮安,你生我的氣可以,但能不能彆不理我。”
裴雲落嗓音軟甜,像小貓勾人似的撓了一下,江淮安先是一愣,垂眸看著懷裡矜貴絕美的少女。
他有一瞬間的掙紮。
良久,他終於開了口,嗓音清正又無奈:“公主,何必拿下官尋開心?”
江淮安麵色如霜,嗓音淡漠地說道:“我去找你的丫鬟過來。”
完了,他真的生氣了。
裴雲落耷拉著小臉,“我不要丫鬟,我要你。”
江淮安麵露苦笑,嗓音有些無奈,“我並非公主的丫鬟。”
裴雲落急了,“我從未這麼想,你是我心儀的人。”
“公主,若是不想叫丫鬟來,我送你回去。”
江淮安的嗓音裡帶著抵觸。
若是換了彆的姑娘,被他這麼一說,大抵會惱羞成怒,但裴雲落知道,此刻他正在生自己的氣,故意假裝聽不到,湊近了拉著他官服的衣角問道。
“如今已是寒冬,你就穿這個,不冷麼?”
江淮安後退了一下,躲開她的觸碰,“公主,君臣有彆,還請自重。”
裴雲落知道自己做錯了,於是一直低聲下氣地討好他。
可他倒好。
左一句公主,右一句下官。
前一句請自重,後一句君臣有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