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棠泡完醫生調製的藥浴出來時,剛剛晚上十一點半。
夜裡的山莊很安靜,隻有窗外薔薇枝裡,時不時傳來幾聲蟋蟀叫。
安謐又助眠。
季雲升自從和她回來後,便又不見了蹤影。
黎晚棠換下有些暴露的浴袍,從衣帽間選了一套古板保守的白色真絲睡衣換了上去。
隨後便躺在了深灰色,帶著冷冽鬆柏香的床上。
這一天下來又緊張又害怕,身上還動不動就疼,她現在一沾枕頭就幾乎要睡死過去。
可還沒睡幾分鐘,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她一個激靈,快步走到門前開了個縫。
來者不是季雲升。
她鬆了口氣。
女傭見門打開,恭敬地道。
“小姐,先生請您即刻下去二樓品茶。”
“……”
大半夜的品茶,是不睡覺了麼。
黎晚棠抓了抓剛吹好的頭,隻覺得頭發上都帶了抹月經不調的毛糙感。
下到二樓,她朝窗邊的人影走去。
這次人不多,加上季雲升也才隻有三人,所以他們隻是圍坐在臨窗的八仙桌旁安安靜靜地喝茶,並沒有打牌或是玩其他的。
聽到腳步聲,三人齊齊望過來。
她皮膚白,長得又高挑,即使穿這麼身看不出身材的睡衣,都極為昳麗。
薑年眼中劃過驚豔,朝她吹了個口哨。
“弟妹不打扮也這麼漂亮,季老弟有福了。”
黎晚棠回了個淺淺的笑沒說話,徑直坐到了季雲升身旁。
她左側的白洛南冷哼一聲。
眼神輕蔑得很。
季雲升將手搭在黎晚棠肩上,指尖透過她睡衣,在她肩上內衣帶摩挲了下。
黎晚棠不露痕跡地往一旁坐了坐。
季雲升掌心落空也不惱,他收回手,衝白洛南輕笑。
“這是惱羞成怒了?”
後者沒說話。
季雲升收回視線,一邊給黎晚棠倒了杯茶,一邊繼續道。
“不過黎書瑤也確實能耐,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連施工隊,電力,網絡,以及殺手團撤退的船都安排好了。”
船?
聽到熟悉的字眼,黎晚棠不禁抬頭看向白洛南。
後者聞言眼裡也有那麼些不自然。
季雲升又給薑年續了杯茶。
“薑首席,你說,朋友要是不守信用該怎麼辦?”
薑年被點到名字,有些話明明呼之欲出,卻又不敢多言。
他直接拿起茶杯猛喝一口,然後連連擺手,一副被燙得說不了話的模樣。
這演技太爛,黎晚棠都不忍心看下去。
不過眼下倒是有一事明了了。
就是黎書瑤擺她這一道,白洛南不但知情,還出手相助了。
畢竟跨境商船是白家的主營業務,如果不是老大發話,誰會給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開後門?
開後門也就算了,還偏偏被對手給知道了。
那天是白洛南先發話他們兩個不插手的,現在反而是他先毀約。
不用腦子也能猜到季雲升這活爹會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了。
白洛南沉默良久,才有些彆扭地說道:“這次隻是偶然,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們的約定依舊作數。”
上個星期,他和黎書瑤鬨了點彆扭,為了哄她,他不得已才答應讓她送幾個朋友出境。
隻是,沒想到那幾個朋友居然牽扯了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