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的親弟弟,他怎麼好親自動手殺他。
季雲升惡劣地想著。
阿昌拿來了槍,港口不算明亮的燈光下,銀槍上粉鑽顆顆灼目。
是他那晚送給她的那把槍。
上次在射擊場,讓他們倆給他忽悠過去了。
這次沒有防彈車,季雲安也在這乖乖趴著。
他就不信,這次還要不了他的命。
阿昌遞槍過去,季雲升二話不說上了膛。
阿昌張了張嘴,想開口勸兩句,可是季雲升眼下這個狀態,顯然是已經到了暴怒邊緣。
隻會越勸越糟糕。
在黎晚棠驚恐的目光中,季雲升把槍放到她掌心,然後丟開傘,將她整個人扳過身子。
“我記得我教過你怎麼在雨中開槍不射偏的,但是也沒再練過,今天,給你個實戰的機會。”
他從後麵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將她手裡的槍緩緩對準了季雲安的咽喉。
“要是打正了,咱們就有煙花看了。”
他聲音帶著抹興奮:“好久沒看到過了,想想就刺激。”
黎晚棠被他圈在懷裡,渾身顫抖得厲害,要不是手裡的槍是他掌控著,估計早就走火了。
“季雲升,你冷靜些,殺了他,你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與其兩敗俱傷,不如拿她這個始作俑者開刀。
“放了他,我的命歸你,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就算是殺了我也無妨。”
她強壓下心頭恐懼,企圖拉回他一絲理智。
隻是她應該不適合談判,季雲升聽了她的話,握著她手的力道更大了。
“他死了,老頭子也就要我半條命,誰讓他就我一個兒子了呢。”
他食指指尖挑動她手指,放到了扳機上,又緩緩收緊。
阿昌和車那邊的榮歡都破天荒的不敢看下去。
然而想象中的槍響並沒有發生,等他們再抬頭看去——
就見黎晚棠忽然回轉身子,把槍調轉了方向。
槍口就這麼對準了季雲升的額頭。
後者的神情有過那麼一絲怔愣,隨後變得愈加猙獰起來。
“!!”
“黎晚棠,你他媽為了這病狗,把槍對準了我?!”
他足足停頓了好幾秒,才難以置信地吼出來。
是他教會她槍法。
是他給了她這把槍。
到頭來她用這把槍,對準了他!
她為了彆的男人,想要他的命!
他再次笑了,笑得極為諷刺。
這一晚上,他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這樣笑了。
黎晚棠伸手想把保險上去,但男人動作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