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
滬市,溫家彆墅。
孟應年結束了一通視頻會議,起身離開書房。
午飯時溫一盈提過,給索索新找的美術老師下午要來家裡試課。
索索因為從小缺乏父親的信息素安撫,性情比同齡人躁,有多動症的傾向,心理醫生建議培養他一些安靜的愛好,能坐著就彆站著的那種。
琴棋書畫,溫一盈挨個請了老師來家裡試課,前三項索索堅持不到五分鐘,畫畫勉強能維持十分鐘。
可是十幾個老師試下來,最多也就十分鐘了。
今天這個老師是最後一個,要是再不行,隻能考慮彆的項目了。
孟應年好奇侄子的上課情況,抬步往樓上畫室走。
剛到電梯口,碰上在旁邊房間打掃的保姆。
“索索還在上課嗎?”孟應年順口問了句。
保姆麵露難色,欲言又止。
孟應年從保姆的神色猜測今天的試課也以失敗告終。
轉而問:“索索呢?”
保姆:“在花園……小姐和老師陪著。”
孟應年微怔:“老師還沒走?”
保姆搖頭:“沒,就是老師帶小少爺去花園的。”
索索平時在花園玩耍,謔謔了不少花草,精力旺盛起來沒個消停。
找老師來教畫畫本就是為了讓他靜下來,今天來的這個倒好,畫畫教不好,還帶著索索去花園了。
保姆是beta,縱然感受不到來自s級alpha的強大信息素,也察覺到了空氣中隱隱的壓迫感,她低著頭戰戰兢兢,呼吸都放輕了,唯恐再惹這位少爺不快。
直到孟應年坐電梯前往花園,壓迫感漸漸消失,保姆才由衷鬆了口氣。
彆墅花園分室內和室外,下午這會兒日頭毒,室外沒法待人,要待隻能待在室內的玻璃花房。
走進花房的前一秒,孟應年已經準備跟今天來的老師說“你不用再來了”。
一抬頭,室外灼灼烈日透過玻璃折射成分散的光線,刺了刺孟應年的眼睛。
他眨了兩下,視線下移,入目一片藍。
細看是一個少年的襯衣領口。
少年盤腿坐在地上,穿著白襯衣,領口和手袋巾的邊緣都是水洗藍的牛仔布料,下麵穿著同色係的牛仔褲,襯衣衣角紮了一些到褲腰的黑色皮帶裡,腳上一雙乾淨的白色板鞋。
他垂著頭,纖瘦的手裹了一層泥,手指靈活擺弄手裡的泥巴塊兒,原本無形的死物,經他之手漸漸顯像輪廓。
是一隻兔子。
捏好最後的耳朵,少年攤開掌心,泥巴兔子乖乖坐在他手上,神形具備,活靈活現。
索索“哇”了一聲,雙目崇拜:“真的是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