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打車回了學校。
鬱成坤因為鬱知分化成了beta,對他愈發譏諷貶低。
前陣子連生活費都給鬱知斷了,企圖以此威懾他,碾碎他的傲骨。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你就該對我感恩戴德,再整天拉著那張死人臉,我就讓你嘗嘗沒錢的滋味!
可惜,鬱成坤還是太不了解鬱知了。
他就算淪為街上流浪的狗,也是不會衝人類搖尾巴的那隻強種。
非要卑微討好,舍棄尊嚴,才能從家裡分來的一絲憐愛,他不需要。
媽媽去世後,他再也不靠愛活著。
鬱成坤不是說自己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
生活費斷了,吃喝不給了,剩下一個住,他也乾脆主動舍棄。
全還給你。
誰他媽稀罕。
鬱知現在周末也不回家了。
宿舍就是他的家。
他當自己是個孤兒。
孤兒怎麼活,他就怎麼活。
網約車司機人好,見鬱知一身狼狽,從頭到腳都濕漉漉的,凍得直發抖,這一路把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
還問鬱知是不是受了欺負,需不需要去醫院,以及去派出所報警。
鬱知蜷縮在後座,靠著風口的暖氣取暖。
聞言,鬱知更加沉默。
他不說,司機也沒再多問。
司機默默把車載電台的晚間新聞換成了舒緩輕音樂。
車開過一個路口,鬱知才穩著顫抖的聲音慢吞吞回答:“……沒有,不用。”
“我就是在江邊散步,腳底打滑摔了一跤,不要緊。”
“……謝謝叔叔。”
司機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看出他有難言之隱,沒有反駁他,也沒追問。
隻輕聲說:“冬天江水冷得很,不要再一個人去江邊了。”
“春天再去吧,那時候江灘的海棠花也開了,五顏六色,很漂亮的。”
鬱知心臟震顫,鼻子酸得發痛。
他的頭越埋越低,像要把自己藏到無人角落。
良久。
鬱知悶悶地低“嗯”一聲。
“……好。”
“等春天到了,我會去看看的。”
車停在校門口的時候,鬱知全身恢複了一點溫度。
他在平台上支付了車費,下車剛帶上車門,司機就叫住了他。
“同學,你等一下。”
鬱知停下腳步,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