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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水姑的神情近乎灰敗,“我們的神怎麼會是……”
“吳素華。”冉冉突然念起千人窟中牌位上的名字。
水姑的身體一顫,“你怎麼會知道……”
“吳慧芬。”
“吳雁蘭。”
“吳念巧。”
冉冉每多念出一個名字,水姑的身體便多顫抖一分。
冉冉從懷裡掏出那張密密麻麻寫滿紅色名字的布,遞給水姑。
“藏在神堂底座下麵的,這些就是你們日日夜夜祭拜的神。”
水姑想伸手去接,可她的手抖到根本沒有辦法碰到那層薄薄的布。
那麼薄一層布,卻承載了那麼多人的性命。
冉冉沒有告訴水姑,神堂底下——千人窟的情形,她怕她承受不住。
“甚至你們在男人的蒙騙之下,每夜念誦的都是對惡神不利的咒文。”
水姑的臉“唰”得一下就白了,“怎麼會…我們不是在平息神的怒火,並祝福她越來越強大保護我們嗎…村長一直都是這麼跟我們說的……”
沈定海無奈地歎出一口氣,“你會對彆人有所隱瞞,彆人也自然能隱瞞你,甚至讓你做下你不願意做的事。”
“村長那種人,雖然我還不了解他的性格,但光看麵相就知道,不是簡單的人物,這種人怎麼可能被騎到頭上了還輕輕放過、並祝福敵人越來越強大?”
“他肯定是希望敵人死得越慘越好!你看看他怎麼對待芸香的。”
水姑不願意接受現實,“我被騙了嗎…我們都被騙了嗎……”
沈定海說著,忽然發現奇怪的地方。
“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古德村無論男人女人,念誦的都是對惡神不利的咒文,那惡神的力量不是應該被逐漸削弱嗎…它又怎麼能在不久之前殺了吳明光?”
冉冉搖搖頭,“充滿惡意的,不利的咒文,不一定就是削弱力量的。”
眼看著沈定海眉毛越皺越深,冉冉語出驚人。
“也有可能是滋養並偷取力量的。”
沈定海傻眼了,不止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沒跟上冉冉的腦回路。
“我一直搞不明白,那個村子裡幾乎人人敬重的阮大師,到底為什麼要幫著村長在古德村作孽。”
“人做一件事總是有理由的,那阮大師的理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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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年輕貌美擁有強大法力的術師,而村長隻是一個偏遠山村的主導者。”
冉冉神色凝重,她說這些話時,同樣在進行第二次思考,如此理順她的邏輯有沒有出現謬誤。
“她勞心費神地幫助村長,設置出不去進不來的迷瘴、處死村子裡‘最後的女孩’、甚至幫忙操辦吳明光的冥婚…她又能從這些事情中得到什麼?”
“即使算上人類最普遍的幾大欲望,也沒有一個能對應上。”
“錢,古德村用貧窮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村長並沒有足夠的財富支撐阮大師為他辦事。”
“權,以阮大師的本領,讓有權勢的人對她趨之若鶩不算難事,她又怎麼會在意能否支配著一個小小的山村。”
“色便更不用提了。”
冉冉抬起眼簾看著沈定海,“然後我忽然想到,我忘了一個最基本的前提。”
“我總是會因為一個人的惡,而將其從術師行列中剔除,事實上,下山以來我看過的惡的術師要比善的還要多。”
“一個人能擁有的力量,和他的善惡無關。”
“阮大師是一個術師,隻要是術師就難免對更加強大抱有強烈的欲望。”
“我鬥膽做出猜測,阮大師在村長手裡謀求的,就是這份力量——古德村百年降臨一次的神。”
“古德村百年間冤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