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後，無法進行選擇，對於想要選擇死亡的人，大部分人都會進行勸說，因為活著才能繼續選擇。”方樸坐在辦公桌上，又解釋了一句，“隻有活著的時候才能選擇死亡。”
“方方，你去當哲學家算了！”牧儀趴在桌子上，悶聲悶氣的說話，“或者心理醫生也行啊！”
“我沒那麼厲害，隨意的去洞察人心很不禮貌……況且人不可能完全理解他人，人甚至不能完全理解自己。”方樸放鬆的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哦……也是。”牧儀伸出胳膊圈住自己的臉，“大呂還沒發消息嗎？”
“沒有，應該還在忙，現在醫院的程序都麻煩的很。”方樸倒是不擔心，“大呂忙完了就會給發消息的。”
“那我睡會兒。”牧儀整張臉都趴在桌子上，也不覺得難受，“今天早上又被教導主任拉起來了……心疼學生，明明這麼早就是很反人類啊。”
“你不也這麼過來的嗎？”方樸說了一句。
“以前老師都說，大家都這麼過來的……但我現在不這麼覺得，應該讓學生多休息，老師也應該多休息。”牧儀大吸一口氣，“要是桌子上有個洞就好了，趴著睡好累。”
“你再做個水泡不就行了。”方樸靠在座椅上，身後就塞了好幾個水泡。
“我要是睡蒙了，水泡就炸了。”牧儀之前還被水泡淋濕了，“我讓它們堅持堅持，我醒來就付妖力，但是它們不同意。”
“多溝通就會同意了。”卜言坐在牧儀對麵，“我的課又被占了。”
“哎……”牧儀歎氣，“果然又占了。”
“你們還真想上課啊。”卜言旁邊的老師正在打遊戲，聞言就抬起了頭，“反正這個試驗崗位，不管我們做什麼都能工作一年。”
“……”卜言忍不住轉頭，“這個工作不就是上課嗎？”
“上課講什麼？我還期待我的課被占呢，妖獸教師根本就沒用，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想出的職業……妖獸根本就不會完全和人類生活在一起。”
這個正在打遊戲的老師，卜言也不了解他。
“除了你們三個，一直待在辦公室，其他人都不待……有的桌子都落灰了，你們不會想把這個行業當長期發展的工作吧？”
確實，除了卜言他們三個經常在辦公室，其他人都很少見到。
“你們也去乾點自己想做的事啊，這個行業做不長久，最多一年。”男老師戴著耳機，眼睛就沒離開過手機屏幕，“待在這種地方工作沒希望，談戀愛也沒希望，真不知道你們怎麼在這種一眼望不到頭的地方待下去的。”
“……雖然你說的對，但好歹得對工作負責吧？”牧儀聽了也不困了，立刻反駁，“都選了這個行業，起碼得……”
“那課都被占了，負個屁的責任。”男老師又道，“你們不是會那些個妖力什麼嗎，直接開播啊，不比現在賺啊。”
“你們何必在這個行業吊死呢，你們難道覺得當個妖獸教師就能發光發熱照亮學生？承認吧，妖獸絕不會像貓狗那些，普通的走入人類的社會與家庭，他們不是寵物，想要和他們親密起來，需要更多更多的時間精力，還要擔心會不會被傷到……”
“不是有契約在嗎？”牧儀忍不住站了起來，“妖獸也不會傷害人的！”
“那和妖獸相處，有什麼好處嗎？”男老師又問。
“……那好處多了去了！”牧儀伸手就拉出一個大水泡，“妖力就是妖獸給的啊！”
“但嶸悅川研究所已經定量發售妖核了，我們不需要簽約妖獸，隻需要學習妖術語言就好。”男老師撩起眼皮看了牧儀一眼，“你要說情緒價值的話……有多少妖獸願意被人類摸？”
“每一枚妖核，都是妖獸的一條命，沒了妖核，妖就會死亡……即使這樣，你還覺得應該使用嗎？”卜言開口。
“……”男老師先是有些驚訝，後又理直氣壯起來，“那我也不知道啊！嶸悅川研究所明明說不會對妖獸有傷害的！我又不知道！”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灰灰就給摸啊！”牧儀雙手拍在桌子上，他想著換換話題，“她能和我成為朋友，我就很滿意了！”
“你的要求可真低……要我說，人類就不該和妖獸這樣相處，太麻煩了，不如把他們當寵物會更簡單點兒吧。”男老師已經打爆了對方的塔，放下手機活動了一下手腕，“不過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我要考慮的是，下份工作找什麼。”
“反正我會一直當妖獸教師的！”牧儀堅定極了，“妖獸很好的！”
“我沒說他們不好啊，隻是我覺得我要為了和他們搞好關係付出努力太不值了，我還不如養養貓，溜溜狗。”男老師將手機揣在兜裡，“我課也被占了，現在，我要回家休息了，一直到今天晚上的晚自習之前，我都不會在這兒浪費時間。”
“反正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牧儀嘟囔著，一直到男老師走後，他都一直在重複，“……可是要是妖獸教師這個崗位被取消了咋辦？”
“那就得一起努力了，每個想要和妖獸好好相處的人共同努力。”方樸從桌子上取出幾個筆記本，“我一直在寫有關於妖獸的事，我打算出本小說，就叫《我眼中的妖獸》。”
“咦？你什麼時候寫的？”牧儀驚呆了，“讓我瞅瞅！”
“不行。”方樸按著筆記本不讓牧儀看，“這本書我要自費出版，等出版了再給你們看。”
“小氣！”牧儀說完又沉默了一會兒，掏出了手機，“那我也要更努力一點兒！！”
兩人似乎都知道自己能為了妖獸再做些什麼。
“……我該向著哪方麵努力？”卜言還有些迷茫，“或許我也該寫一本書？”
“蘿卜你還是乾線人比較合適。”方樸把手機遞給卜言，“左開現在完全聯係不上，但許慶年會給你發任務的。”
“我知道了。”卜言馬上就加了許慶年，“不管什麼任務，我都能完成！”
“他說大概都是一些找證據的工作。”方樸打開筆記本拿起筆寫著什麼，“我們的妖術用的沒有你厲害，那些危險的事也隻能拜托你。”
“吃完中午飯我們就去找拍攝組的那幾個光頭大叔，他們剛剛給我發消息，說是下午一點見麵。”牧儀歎氣，“終於！我們馬上就讓學生看到紀錄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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