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練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從外頭跑進來的,不等她將話說完,弘曆根本不顧還在嘟著嘴發癡的如懿,長腿一邁便出了正殿【弘曆本人真實身高1米66到1米68,沒有大長腿】,往產房的方向去了。
琅華見素練的臉色不對,心裡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說,玫嬪生下來的是個死孩子?
還是說玫嬪她……
琅華有些不敢想下去,她知道在民間,有許多產婦因為生產而失了性命,但是自打她記事起,宮中並不曾出過這樣的事啊,而且皇上禦極之後,對接生姥姥、皇子公主乳母的挑選較之先帝的時候更加嚴格,技術熟、相貌端莊自然是重要的,最最重要的便是品行一定要好,又要心性堅韌的,但凡日常容易和人起齟齬的,是一概不許進宮的。
更重要的是,自打孝誠仁皇後因為難產而薨逝之後,聖祖仁皇帝便定下鐵律,若是嬪妃在生產時不幸去世,接生姥姥便需要接受慎刑司的嚴刑拷打,一個不慎,接生姥姥便是全家為去世的嬪妃陪葬。
所以,接生姥姥應該不會做出讓她自己悔恨終身的事的。
琅華強打起精神,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素練仿佛還沒有從方才的恐懼中緩過來,她哆嗦著道:“回……回皇後娘娘的話……玫嬪娘娘生了……生了個……”
琅華看素練這個樣子,也不是能說得清楚的樣子,便道:“行了,本宮自己去看吧。”
高曦月等人原先聽見玫嬪生了,都已經站了起來,隻是因為琅華還在問素練話,她們也不好越過皇後便直接去產房,於是,此刻都伸長了耳朵聽素練的回報,不想她吞吞吐吐了老半天,竟然還是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說出來。
她們也想趕緊去看看啊,畢竟生孩子是大事。
隻有如懿仿佛事不關己似的在中間站著,眨巴著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站在她身後的阿箬卻一臉緊張,仿佛生孩子的不是玫嬪而是嫻妃似的。
素練壓下了心裡的恐懼,扶著琅華便往產房那邊走去了,高曦月見狀也立刻扶了茉心的手往外走去。
照理說,如懿是初封便是嫻妃,而且在潛邸的時候便是側福晉,這會兒琅華和高曦月都走了,就該輪到她了,可是她卻歪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仿佛根本沒有看見其他人已經準備走了似的。
阿箬輕輕拉了拉如懿的袖子,如懿隻是將她的手拂了下去,阿箬沒法子,隻能有些歉意的看著蘇綠筠和金玉妍。
蘇綠筠倒是沒說什麼,她扶著可心的手,安安靜靜地站著。
但金玉妍就沒有那麼好脾氣了,初封就是嫻妃那又如何,在潛邸的時候是側福晉那又如何,在潛邸的時候慧貴妃也是側福晉啊,可如今如懿見了慧貴妃還不是得恭恭敬敬的行禮,這先封後封又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眾人隻見金玉妍冷冷輕哼一聲,一雙桃花眸不屑了瞥了如懿一眼,便扶著貞淑走了。
蘇綠筠思索了一下,扶著可心的手,終於還是走了。
剩下海蘭和意歡就比較尷尬了,論位份,她們確實該讓如懿先走,意歡不大清楚,但是海蘭確實清楚的,如懿這人做事一向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
“姐姐,要不咱們還是去看看吧?”
如懿仿佛終於從夢中被驚醒了是的,她嘟著嘴、歪著頭審視了海蘭許久,才緩緩點了點頭,“確實該去看看,雖然她出身上不得台麵,但如今生的畢竟有著天家血脈的皇嗣。”
說著,如懿便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似乎這是一句什麼大笑話似的。
不過海蘭和意歡覺得如懿笑的如此滲人,大概是因為她那雙飛入鬢的柳葉吊梢眉,也可能是因為她那仿佛吃了死孩子卻沒有擦嘴的豬肝色口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跟她們並沒有什麼關係。
三人終於也到了產房門口,隻見接生姥姥抱著一個繈褓跪在地上不住的瑟瑟發抖,弘曆臉色鐵青,琅華雖然麵色相對平靜,卻顯然也是被嚇到了的樣子。
如懿那仿佛不大會轉動的眼珠子,從弘曆的臉上掃到琅華的臉上,然後又掃到接生姥姥抱著的繈褓上,最後眾人都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掀開了那個繈褓。
那根本就不是嬰兒,而是一個怪物,四肢細瘦如枯枝,一隻胳膊上似乎並沒有手掌,腿的下部分還被包裹在繈褓之內,不知道下肢是否齊全;而它的肚子卻又如蜘蛛一般巨大鼓脹,還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更要命的是,它的身上竟然還同時長著一男一女兩副特征,當然,那細小的一點點突出也可能是沒有發育好的尾巴。
再次直麵怪胎的接生姥姥抖的更加厲害了,原先沒有看見這個怪胎的高曦月等人都忍不住倒退了幾步,年紀小的意歡甚至還被嚇的邊哭邊吐,荷惜雖然也被嚇的雙眼泛紅快要掉下淚來,卻不得不強打著精神扶著自家主子往外頭挪了挪。
李玉忍著心中的惡心感,上前將那繈褓再次包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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