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村裡的炊煙完全熄滅,各家各戶已經開始出家門乾活的時候,師徒二人才將石碑完整的放了回去,又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番,才算結束。
時三揉了揉肚子:“嘖,還真餓了。”
石楠跑到陳伯麵前:“陳伯石碑繕好了,您去看看。”
陳伯笑吟吟的看了看石碑,然後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不用看,你師父的手藝我是相信的。”
三人一同下了山,期間石楠還不知道從哪裡掏了一隻野兔,拎著耳朵就回家了,走到陳伯家門口的時候,時三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工錢我就不要了,我有點兒饞你家那口子包的菜餑餑了,你回頭給我送點兒吧。”
陳伯樂得答應,這也是師父為什麼在村子裡人緣好的原因,他不僅是石匠,那些雜活他多少都會一點,誰家有事兒他都能幫幫,不要錢,隻要點兒吃的,你要問時三村裡誰家做的什麼買賣,哪裡有賣什麼東西,他還真不知道,但你要問這村裡誰家那個人做的什麼東西好吃,那對時三來說簡直是如數家珍。
就這樣,平靜的到了家,石楠將工具放回屋中,出來的時候,那隻兔子已經被時瀾放進了籠子裡,正喂著呢。
石楠輕嘖一聲,站在時瀾身邊:“我又吃不上了是吧?”
時瀾反手推了石楠一把:“灶台上有糖餅,我還做了湯,這倆給我養。”
石楠看著籠子裡的兩隻兔子,心中暗歎,就不應該讓她看見,這都第二隻了,就是不讓吃,非要養著
不過自己以前從沒有在意過這種事情,沒想到一隻兔子就能讓時瀾這麼開心,拿自己也樂得願意,去吃糖餅吧,好久都沒吃到了。
走到廚房,抬手剛要拿。
啪!
“洗手!”時瀾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石楠進來了。
時三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也跟著伸手。
啪!
“你洗了嗎?”
時三皺著眉頭:“我洗過手了啊,不然怎麼現在才來。”
石楠大笑一聲:“誰也逃不了啊,哈哈哈哈哈。”
三人圍坐在桌子前,麵前是一盆湯,一盆糖餅,還有一塊兒碎石。
時三咬了一口糖餅:“這就是你要撿的石頭啊。”
石楠喝了口湯:“哎,這個不一樣,這不是石碑上的。”
時瀾一愣:“不是石碑上的?”
石楠點點頭,將嘴裡的餅咽了下去:“最起碼不是現在這塊兒碑上的。”
時三兩口就把一張糖餅吃完:“對,這痕跡可做不了假,這一看就很久了,但這個顏色,可以確定就是碑上掉下來的。”
時瀾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的:“確定是碑上掉下來的,但不是現在的石碑上的?你倆是不是欺負我不懂啊?”
石楠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時三,又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時瀾:“我給你解釋一下啊,我昨天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記得啊。”
石楠一拍手:“那就行了,石碑必須是往生之人的石碑,但名字不能是同一個名字,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時瀾還是有些似懂非懂。
時三瞥了一眼石楠:“非得說的那麼複雜,我給你解釋吧,閨女,立碑是有講究的,這事兒你是我閨女就不給你解釋了,石碑上的名字就相當於一種印記,有了這個印記,這塊兒石碑就再也不能是彆人得了。”
時三拿著手裡的半張糖餅做著示範:“但其實,寫上去,也同樣有效果,隻要石碑上寫過一個人的名字,就算是擦掉,磨掉,這塊兒石碑,對其他人來說,就沒用了。”
“通過我們兩個今天的找到的東西來看,這應該就是有人在養鬼,想要往生之人留下,隻不過是誰,現在還不知道,但他使用的方式已經發現了。”
石楠這個時候接上了話:“沒錯,這塊兒石碑比我見過的碑都要厚,最起碼比後院兒那些新碑要厚,這附近十裡八村的,就咱一家石匠,如果想要弄那麼大的一塊兒石碑不被發現還是挺難的,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時瀾還是沒想明白:“哪種可能?”
石楠看著時三笑了一下:“大碑套小碑。”
“養鬼的人從開始就想到了這種辦法,做一個大石碑,然後將內裡掏空,套在其他的石碑上,我想這個應該是為什麼被養的鬼這麼虛弱的原因。”
時瀾一愣:“你們還能看出被養的鬼虛不虛弱?”
時三手肘支著桌子,下麵的手扶著碗,上麵的手晃著餅:“這黑氣就相當於人的精氣,精氣外泄,你說虛不虛弱?”
石楠放下了碗:“那到底是誰養的呢?”
時三一挑眉,眼神當中充滿了意味深長:“等明天菜餑餑送過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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