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心裡一震——去年他明明是偷偷在鬆樹上刻的記號,這老頭怎麼會知道?
“彆琢磨了。”老頭把碗往台階上一放,“那礦洞底下的東西,是山神爺看了幾百年的寶貝,你小叔當年就是太貪,才把命丟在裡頭。”
“我小叔?”王琳猛地抬頭,他從未聽家裡人提過自己還有個小叔。
老頭卻不再接話,轉身往殿後走,背影佝僂著,步子卻輕快得不像個老人:“要去就趁日頭還高,晚了,山霧就該鎖門了。”
王琳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碗裡的水,仿佛要透過這層薄薄的水麵看穿它背後隱藏的秘密。水麵又開始晃動起來,起初隻是輕微的漣漪,但很快就變得越來越劇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攪動著。
隨著水麵的晃動,一個模糊的背影漸漸浮現出來。那背影背著和他一樣的帆布包,正緩緩地走進濃霧之中,仿佛要被那無儘的黑暗吞噬。王琳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想要看清楚那個背影的模樣,但就在他即將靠近水麵的一刹那,那個背影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琳愣住了,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這個背影意味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抓起碗,將裡麵的水一飲而儘。
那水入喉的瞬間,一股刺骨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去,讓王琳不禁打了個寒顫。然而,當那水到達丹田處時,卻突然燃起了一點微弱的暖意,仿佛在他的體內點燃了一團小火苗。
就在這時,帆布包突然不再發燙了。王琳驚訝地看著手中的包,原本沉重的鐵鏟柄此刻也變得輕盈起來,不再硌得他手疼。不僅如此,那鐵鏟柄似乎還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微微震動著,仿佛在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王琳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相信這股神秘的力量。他拎起包,順著鐵鏟柄的指引,朝著廟後的小路走去。
越往小路深處走,霧氣就越濃,王琳的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但他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走著。終於,在霧氣的儘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宛如山的眼睛一般,靜靜地凝視著他。
王琳的心跳愈發劇烈,他加快了腳步,迅速朝著洞口走去。當他走到洞口前時,一股強烈的吸引力從裡麵傳來,仿佛在召喚著他進入其中。
王琳沒有絲毫猶豫,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洞口。一進入洞口,他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斥著全身,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至於那個老人究竟是誰,王琳已經無暇去思考了。此刻,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那個讓很多人惦念卻又得不到的東西。
這個洞口看上去並不是特彆寬敞,僅僅隻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通過而已。王琳小心翼翼地側身鑽進洞口,才走了短短幾步路,眼前就已經變得漆黑一團,仿佛被無儘的黑暗吞噬了一般。
王琳心裡有些發毛,但他還是強作鎮定,伸手從背包裡摸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燈。就在他準備打開燈照亮前方道路的時候,突然間,一股刺骨的冷風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般朝他撲麵襲來。
這股冷風異常寒冷,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王琳猝不及防之下,身體猛地一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心中暗自詫異:“這才走了沒幾步路,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寒冷呢?按常理來說,不應該這麼冷啊!難道這裡麵有什麼蹊蹺不成?”
王琳咬著牙按住燈開關,哢嗒一聲脆響後,光柱刺破黑暗,卻在三米外撞上了蠕動的白霧。那霧不像洞外的山霧那樣輕柔,反倒像浸了冰水的棉絮,裹著股鐵鏽味往鼻腔裡鑽。
他舉著燈往腳下照,發現洞口內側的石壁上布滿指甲蓋大小的凹坑,湊近了看,竟都是半凝固的暗紅痕跡,像極了乾涸的血。鐵鏟柄突然劇烈震顫,幾乎要從手裡掙脫,他踉蹌著往前衝了兩步,光柱恰好掃過前方——那是一道僅容一人爬行的石縫,邊緣還掛著塊褪色的帆布碎片,和他背包上的布料一模一樣。
“是小叔?”王琳喉嚨發緊,剛才水麵上的背影突然在腦海裡清晰起來。他學著那背影的姿勢匍匐進去,石縫裡的寒氣順著衣領往裡鑽,卻在觸及後背時突然散開,像被什麼東西擋了回去。
爬了約莫十幾米,前方豁然開朗。燈柱掃過之處,竟堆著數十個帆布包,有的已經爛成了布條,有的卻嶄新得像是剛放下。王琳抓起最近的一個,拉鏈一拉就看到半袋發黴的餅乾,包裝紙上的日期赫然是三十年前——正是他出生的年份。
鐵鏟柄突然指向洞壁,他轉頭照去,隻見石壁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貪者見金,悟者見山”。字的下方有個拳頭大的凹陷,裡麵擺著塊巴掌寬的木牌,牌上雕著山神像,底座還沾著新鮮的鬆脂。
就在他伸手去拿木牌的瞬間,洞頂突然簌簌落起碎石。王琳猛地抬頭,燈柱裡竟飄著上百個模糊的影子,都背著帆布包,正一步步從洞頂的陰影裡走下來。最前麵那個影子轉過身,臉上的輪廓竟和他父親年輕時的照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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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碰!”影子的聲音像風刮過空罐,“那是山神的賬本,記著每個來這兒的人……”
話音未落,王琳手裡的鐵鏟突然騰空而起,直挺挺插進石壁的凹陷裡。隨著一聲悶響,所有影子瞬間化作白霧,洞頂的碎石也停了。他再看那鐵鏟,木柄上正滲出鬆脂,順著紋路慢慢凝成一個個小字——正是剛才那些帆布包主人的名字,最後一個位置空著,隻刻了道淺淺的橫線。
山霧不知何時漫進了洞,王琳突然想起老人說的“山霧鎖門”。他抓起那塊木牌往回爬,石縫裡的寒氣這次沒再避讓,凍得他骨頭縫都在疼。等鑽出洞口時,日頭已經沉到了山尖,身後的洞口正被白霧一點點啃噬,最後連鐵鏟柄的影子都沒剩下。
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木牌,這木牌不是他帶在身上的,從未見過。當他將木牌翻過來時,突然發現背麵竟然刻著一行極小的字:“琳,莫學你叔”。
這行字的墨跡看起來很新,仿佛是剛剛寫上去的一般。王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讓他的後背開始發涼。
“他是怎麼知道我的?”王琳心中暗自思忖,“這個木牌到底是誰給我的?為什麼會在上麵刻下這樣一句話?”
更讓他感到困惑的是,在他的記憶中,父親隻有兄弟兩人,大伯就是老四的父親,而他的父親則是最小的兒子。那麼,這個所謂的“小叔”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小叔,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連伯父和父親都沒有說過?”王琳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起來。
王琳攥著木牌往回走,山霧已經漫過腳踝,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涼的棉花上。帆布包不知何時又變得沉甸甸的,鐵鏟柄的位置空蕩蕩的,隻剩下磨破的布痕,仿佛那把指引方向的工具從未存在過。
路過山神廟時,台階上空空如也,那隻粗瓷碗不見了蹤影。他鬼使神差地繞到廟後,竟在香爐底下摸到塊溫熱的東西——是半塊烤紅薯,皮焦裡嫩,還冒著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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