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想起元盛檸和元盛涵,也不禁長歎了一聲,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抬頭仰望高掛在夜空中的圓月。
其實對著這幾個姑娘,她都是有愧的。
當年她嫁到定國公府時,元盛鈴和元盛檸都已經懂事了,哪怕是元盛涵都已經四五歲了,身邊的侍女婆子都是用慣了的,她也不好一來就插手。
而且她嫁進來三個月就被把出了喜脈,便更顧不上這幾個丫頭了。
所以她除了沒有虧待克扣她們,並沒有過多管教過她們,幾乎是放任自流的狀態,好在她們都沒有長歪。
元盛鈴許是因為年少喪母,又有妹妹要照顧,才懂事得早,自小就穩重,叫人非常省心。
元盛檸簡直是繼承了她娘的文武雙全,打小就喜歡舞槍弄棒,雖然不符合當朝對女子的規訓,但其實長公主卻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好。
因為長公主本身也不是那恪守閨訓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和親後,還能帶著大兒子全身而退了。
元盛涵則是很內秀,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若不是元盛井,長公主也不會注意到她,竟然不隻是心靈手巧,還頗具墨子之才。
五個姑娘中,真正被她教養過的,其實隻有元盛禎和元盛垚。
但她也做得並不合格,因為元盛井失蹤的原因,她將自己關進了小佛堂,哪怕後來隻是做樣子,但也是不理俗務的……
認真來說元盛禎和元盛垚,也算是元盛鈴管教大的。
如今元盛鈴已經出嫁了,雖說是嫁進了皇家,但日子過得也算是順心。
但元盛鈴和元盛涵卻遠去北境,哪怕元盛井如今已經回來了,她們卻還是回不來。
一旦元盛檸回來,安文帝肯定會給她賜婚,到時候不一定會給她指個什麼樣,表麵光鮮實則草包的紈絝,用來削減她的軍權。
而元盛涵看上去不顯山露水的,但以她的才智,安文帝肯定不會放心讓她嫁給任何人,最後的結局很有可能隻有死路一條。
至此,元盛檸和元盛涵就陷入了死局,竟是有家不能回。
就在長公主看著月亮發呆時,定國公又喝了不知多少酒。
女兒們的困局,長公主清楚,他這個當爹的也自然清楚,正是因為清楚,他的內心才更煎熬。
定國公大抵是真的醉了,竟然拿著酒壺就要往地上撒,嘴上還念叨著:“檸姐兒、涵姐兒,爹嗚嗚嗚……”
長公主和元盛井察覺定國公的話鋒不對,立即一人奪酒壺,一人捂嘴。
等將定國公弄回屋後,長公主才對元盛井道:“今日外麵也熱鬨,你們去逛燈會吧。”
“好。”元盛井點點頭,才出了屋子。
等回到廳堂中後,元盛井便道:“爹娘已經歇下了,我們去逛燈會吧。”
元盛垚起身就想應聲,但被元盛禎拉住了:“我們就不去了。”
“啊?”元盛垚不解地看向元盛禎,以前四姐姐可不會放棄能出去逛街的機會,今日怎麼還拒絕了呢?
雲盛井看向元盛禎,關心道:“四姐姐,你哪裡不舒服嗎?”
“已經好了許多,你不必擔心。”元盛禎搖搖頭:“隻是今日和五妹妹多喝了兩杯酒,想早點回去休息。”
“那就好。”元盛井這才放下心來:“既然四姐姐身體沒有什麼大礙,我這正好有一樁事,過段時間還得麻煩四姐姐幫我張羅。”
“哦?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