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湖泊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曠神迷的銀藍色。
年輕而英俊的男子靠坐在石頭旁,懷中是同樣沉睡的姑娘。
隻有安靜的月光知道,他未被遮擋的皮膚顯現出符篆紋路,時隱時現,沒入衣領。
也隻有月光知道,他的頭發如有生命一般生長,末端紅得如染上鮮血。
一切都停了下來,死寂一片凝固,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感覺,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點燃天地。
但是懷中姑娘輕輕一聲呢喃,一切都停止下來。
紅瑤猛地睜開了眼睛,極致的痛苦下人的感官會無限擴大,她感到自己的胸口瘋狂抽搐攣縮,想喘氣,想咳嗽,但是痛苦到極致讓她失去所有能力,最終隻能無力地掙動。
紅瑤想碰一碰那顆淚痣,怎麼都抬不起手。
她想轉動脖子,想動動手腳,四肢如有千鈞重量壓製,身體裡的力量在以瘋狂可怕的速度被抽離,慌亂間居然滾了下去。
一隻手接住她。
“想去哪裡?”他聲音低沉,尾音翹起,像是在戲謔。
妖元充斥全身,這種讓人滿足、喟歎、熟悉的感覺回到原點。
在睜開眼的一瞬間,任何動作在他眼裡化為慢動作。
那些風吹過樹葉搖擺痕跡,蜘蛛網晃動弧度,甚至更遠更遠的地方,夜色裡動物之間捕獵與逃脫等細微聲響,全都映入耳中。
晏九洲甚至有一種可以掀翻天地的錯覺。
隻是下一瞬間,他摟住的姑娘竟然變成一朵小紅花,脆弱得,隻有一片花瓣掛在花盤上的小紅花。
甚至連紅,都是灰蒙蒙的。
晏九洲臉色劇變,而紅瑤則是覺得天旋地轉,等定睛看清,就見麵前之人變得巍峨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