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煩你了。”
“沒事。”
阮綿也說不出心底滋味。
她覺得陸顯變了,不再如當年那般輕狂放肆不羈,更多的是憔悴跟成熟。
偏偏這兩者氣質融合在一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有一種蒼老感。
不似陸淮南那般,越成熟,越有男人味。
按理說陸顯比他還小,看著更年輕才對。
但顯然兩人若是走在一起,任人看去,都覺得他是哥哥,陸淮南才是那個弟弟。
阮綿用完早餐,又特意去趟樓上陪了會陸老太奶,聊到中午老人家犯困了,她才起身下樓。
盧卡還跟陸顯在玩,一人一狗在玩丟球撿球的遊戲。
盧卡是個萬人熟的性子,誰手裡有吃的,或者有玩的,它就認誰是爹娘。
“盧卡。”
阮綿遠遠的叫喚一聲。
盧卡嘴裡叼著個粉色的小球,聞聲迅速的扭轉狗頭,屁股朝向陸顯,往她這邊看,可它一時間又犯了難,想丟掉球跑到她身邊,又舍不得丟,站在那嘴裡不停哼唧。
活像個有選擇困難症的人。
見它都要急眼了,阮綿上前,去討它嘴裡的球:“把球給我。”
盧卡叼著球,屁顛屁顛的湊著嘴給她。
阮綿接過來,再扔出去。
趁著盧卡去撿球的空擋,她腳步後退,坐在陸顯稍微靠後點的椅子上。
空氣凝固了不到三秒鐘。
“她還好嗎?”
這個她問的是阮渺。
陸顯麵孔上,幾乎不帶什麼表情波動,連情緒也隻是淡淡的憂傷:“一直在接受治療,目前病情還算穩定,已經快好幾個月沒發作了。”
阮綿腦中閃過許多的畫麵。
包括她跟阮渺小時候,她比阮渺大不了多少,從小倆個的關係都是人前和睦,人後仇敵。
阮綿對她來講,其實算是她童年,乃至整個少女期的噩夢。
阮文斌不是一個好父親,對她更是把這一點彰顯得格外突出。
很小的時候,阮綿就知道,在蔣慧麵前要學乖,不會主動去招惹阮渺。
直到她考上大學,那一年她才真正的算是脫離了那個家。
當初她迫於嫁給陸淮南,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逃離那個窒息的家。
阮綿真正走出來,算是送孟賢清出國時。
阮文斌跟蔣慧再不能拿捏她。
想了想,她跟阮渺鬥了這麼多年,她是真沒想過阮渺的結局會是這般。
初中那會,阮渺總是跟她搶東西,阮綿性子也是那種不爭不搶的,她有時候會直接讓給阮渺,奈何有一回,阮渺搶了唐望清給她買的玩偶。
兩人因此事大打出手。
傳到阮文斌耳中後,阮文斌當眾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她那時恨得要命,恨不得阮渺去死。
那一刻,她深深意識到,那個家不是她的家,是她們一家三口的家。
阮綿笑著說:“說起來吧,以前我還真挺恨她的,恨得願她去死,現在卻不知怎麼了,連一點都恨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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