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少年尖銳的質問,楊掌櫃氣得牙癢癢,心中暗想若非那鋒利的劍刃緊貼著他的脖頸,他定要一腳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踢飛!然而,他隻能鐵青著臉,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硬著頭皮回應:
“小兄弟,你先彆急躁,或許這野山參是被店裡的某位夥計私吞了也未可知。我這就去細細查證,若真查出了真相,我定會將欠下的銀兩,如數補給這位小兄弟,如何?”
少年聞言,微微猶豫,顯然心中掙紮著是否該接受這個提議。他不自覺地望向了顧芩瀾,儘管年紀輕輕,但他深知今日之事的決斷,全憑這位美貌少女的意誌。
顧芩瀾輕蔑地笑了笑,目光如刀,打量著楊掌櫃那肥碩的身軀,譏諷地說:
“查,當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僅是這野山參的事情……”
說到此處,顧芩瀾瞥了一眼旁邊的婁東磊和襄苧,兩人立刻心領神會,帶著一隊家丁闖入了太白樓。
“哎喲,你們這是做什麼?這是要翻天嗎?”
楊掌櫃見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跳腳想要阻攔,但臥蠶卻是一記劍柄重擊,精準地砸在他的腿彎,使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痛得直打滾。
“天哪,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王法?”楊掌櫃淒厲地呼號著。
周圍的眾人聞言,紛紛露出譏笑。想起剛才楊掌櫃如何欺負那少年,現在卻反過來成了受害者,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那名少年看到楊掌櫃吃儘了苦頭,心中暗自歡喜,又不由自主地偷瞥了顧芩瀾一眼。恰好顧芩瀾也向他投來一眼,本想安慰兩句,卻發現那少年仿佛受驚的小鹿,急忙縮回了頭,耳朵根子都羞得通紅。
片刻之後,婁東磊和襄苧便從太白樓中走了出來,手中捧著查獲的物證。
襄苧將十幾株珍貴的野山參隨手丟在楊掌櫃麵前,冷嘲熱諷地說:
“還敢說是下麵夥計的私心?呸!這些都是在你的居室內搜出來的!還有這個盒子,王妃您瞧瞧。”
說著,襄苧打開了一個檀木盒子,隻見裡麵堆滿了銀票和金銀珠寶,其價值之高,恐怕不下萬兩,而這楊掌櫃的月俸不過三十兩,就算他十年不吃不喝,也難以積攢下如此巨額財富!
婁東磊則取出太白樓的賬本,粗略翻閱了幾頁,嚴肅地說:
“王妃,賬本我隻粗略查閱,便發現諸多疑點。比如,那豬瘦肉,每斤竟然要價四十文,比外界貴了將近一半,而且,太白樓每日的豬肉用量恐怕不過五十斤,但賬目上的采購量竟然高達每月六千斤!單是豬肉一項就如此離譜,其他類彆的賬目更是難以想象。”
顧芩瀾聞言,眼神一寒,如同冰霜凝聚,她緩緩地開口,聲音雖輕,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楊掌櫃,你裡外勾結,欺上瞞下,貪汙舞弊,數目之巨,令人發指!來人,將楊掌櫃及其手下夥計,一並押解至京兆尹處,依法嚴懲!”
在太白樓的喧囂之中,眾人聽聞那句話後,一個個驚恐萬分,麵色慘白如紙,紛紛開始激烈地掙紮起來,齊聲朝著那位楊掌櫃呼救:
“楊掌櫃,救命啊!”
“掌櫃的,我們都是遵照您的吩咐行事啊!”
“掌櫃的,快想辦法救救我們吧!”
楊掌櫃原本在顧芩瀾的話語中已驚慌失措,此時再聽到夥計們的呼聲,更是怒火中燒。
在這生死攸關的當口,他們竟然還在推卸責任?
楊掌櫃急切地衝著顧芩瀾情緒激動地大喊:
“放開我!你們有什麼資格抓我?我可是端王府的人!若要懲處,也該由端王府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