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的居室內。
寬敞的銅鶴香爐中,輕煙繚繞。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老端王妃頭戴一條寶藍色的抹額,斜倚在床榻上,眼中流露出慈祥的目光,看著正在為她把脈的顧芩瀾,溫柔地說
“我的孩子,府中上下的大小事務已經讓你疲憊不堪,我這點小病小痛,隨便找個大夫來看看就行,哪裡需要你親自跑來,受這份勞累呢?”
顧芩瀾聽後,隻是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讓魏嬤嬤拿來紙筆,迅速寫下一張藥方,道
“母親貴體有恙,作為兒媳,我自然要親自照看。再說,外麵的郎中又怎能比得上我親自診斷呢?”
顧芩瀾將藥方細心地寫下,而後遞給了魏嬤嬤,語氣溫和地叮囑道
“魏嬤嬤,勞煩你派人去取藥,每日三次,用溫水煎煮,務必精心照料母親,切記不可讓她再有任何憂思。”
老王妃的身子並無大礙,不過是那次在山間偶遇雨淋,受了寒氣,再加上蕭雯茵的不幸遭遇,使得她心情沉重,終至病倒。
然而,幸運的是,此刻風寒侵襲,隻需悉心調養,便可漸愈,這總比前世從榮恩寺歸來後的長久臥病要強得多。
魏嬤嬤接過藥方,忍不住偷偷瞥了老王妃一眼,隨即轉向顧芩瀾,帶著幾分委屈地訴說道
“老王妃性格固執,我這做奴才的實在難以駕馭,還請王妃您親自開導開導老王妃。”
“你這頑皮的奴才,竟敢在芩瀾麵前數落我?”老端王妃聽後,既覺得好笑,又有些嗔怪地責備魏嬤嬤。
魏嬤嬤深知老王妃並未真正動怒,但還是連忙欠身,誠懇地討饒
“奴婢豈敢,隻是擔心老王妃的身體要緊,切莫為了那些忘恩負義之輩,損害了自己的健康。”
顧芩瀾聞言,心中自是明了,老端王妃仍在為蕭雯茵的悲劇感到哀傷。
她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畢竟,蕭雯茵自幼便被老王妃視為己出,這份情感又怎能輕易割舍?
顧芩瀾沉思片刻,溫婉地開口,聲音輕柔而富有同理心地詢問“母親是不是在想念蕭姑娘的母親?”
“唉……她母親允曦自幼因容貌與他人迥異,備受冷落,但她心地善良,終於覓得一位佳偶,兩人情深意濃,我本為她感到欣慰,豈料……”
老王妃說到此處,忍不住悲從中來,長歎一聲,眼中泛著淚光,接著說道
“豈料世事無常,允曦的丈夫家是當地的豪富,卻遭到心懷叵測之人的覬覦,一夜之間,全家遭遇不幸,家破人亡!”
“蕭雯茵正巧外出,才得以幸免於難,前來投靠於我。我看待她如同我自己的孩子,然而……”
老王妃的聲音漸漸低沉,淚如雨下,已無法繼續訴說。
顧芩瀾輕聲撫慰著神情哀戚的老王妃,同時,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忽然提問道
“母親曾提及蕭姑娘的母親容貌異乎尋常,那她究竟是因為何種疾病才變成這樣呢?”
老王妃抹去眼角的淚珠,帶著一絲憂傷,緩緩解釋道“醫師診斷她患的是白斑病,其特征為毛發和肌膚皆白得如同初雪。”
“白斑病?”
顧芩瀾自然知曉這種疾病,然而……
“芩瀾,你是否感到不適?是否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老王妃注意到顧芩瀾緊蹙的眉頭,忍不住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