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眨了眨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對麵這個年輕人正在談論的畢竟是要刺殺自己之類的話題,自己總不能給他來一句“沒關係”吧?
當然了,李信不可能真的覺得陳辛恒有能力派人刺殺他。事實上,當陳辛恒說出“刺殺”這個詞的時候,王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始終靜靜地站在李信的背後。這是一種何等強大的自信,就好比是大象根本就不可能理會一隻螞蟻說要吃掉它的宣言一樣。
可以說,隻要王貴站在李信身旁,當今世上能夠成功刺殺李信的人絕對屈指可數。更不用說若是在楚王府,或者有一隊暗衛的情況下。在那種前提下,李信被刺殺成功的概率就是零,不是“幾乎為零”或者“接近於零”,而是“零”,真正的不帶任何修飾的“零”。
陳辛恒也看出了李信臉上一瞬間閃過的尷尬表情,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反正那時候我是很討厭你的。不過後來麼........七夕那天幼瀾也跟你出去玩了吧?”
李信愣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
陳辛恒道:“那天回來以後,她在房裡將一首詩寫了幾百遍,你可知道是什麼詩?”
李信當然馬上就猜到了,心情微微起了波瀾,有點雀躍的樣子。
陳辛恒道:“看來楚王已經猜到了。就是那首‘煙霄微月澹長空,銀漢秋期萬古同’。光看這句詩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幼瀾的手筆。她是有才情的,但是還沒有這種程度的才華,也絕對寫不出這樣的詩句。於是,我偷偷打聽了一下才意外地發現,這竟然是楚王李信的手筆。”
李信摸摸鼻子道:“讓陳兄見笑了。”
陳辛恒搖頭,道:“我哪裡有資格笑你?不過說實話,我一開始懷疑過你是不是找人代筆寫了這首詩,不過後來聽家父有一日下朝回來時念了你作的《師說》之後,我便再也沒有懷疑了。確實是足以流傳千古的佳作。雖然不得不說,以楚王你的身份地位來說,寫這一篇《師說》還是有些托大了。”
李信苦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
確實,《師說》是一篇抨擊時弊的勸學文章,發出了希望世人能恢複拜師好學之古風的呼籲。試想,要想說出這種話,首先說話的人必須是有一定學問的,在學界有一定地位的學者吧?李信顯然不符合這個要求。所以說,當時他拿出《師說》這篇文章,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寫出了一本《高等數學學習指導》一樣。
陳辛恒正是因此才說李信有些托大了。
不過李信那時候也是火氣上頭了,沒考慮那麼多。畢竟是自己的弟子因為拜師才受了欺負,他這個做師父的怎麼能淡定得下來,當然是狠狠一巴掌扇回去才最爽啊。
陳辛恒停了一會兒,盯著李信的臉,道:“我承認我之前一直都誤會了楚王。楚王並不是什麼不學無術的紈絝,反而是個才華橫溢的年輕才俊。你是配得上我家幼瀾的。但是.....”
李信的心提了起來。當前半段都是在誇他的話時,他實在不想在這個關鍵節點聽到一個“但是”。
“但是,這並不是我對你這麼友善的原因。我對你這麼友善的原因隻有一個......”陳辛恒道,“因為幼瀾喜歡你,欣賞你。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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