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人很快就發現了官署內氣氛的不同,站在直堂前的那一隊台府親衛,無論儀容體態還是精神氣度,一望可知絕不尋常,一身衣袍武裝也是統一鮮明,讓人一眼望去便可知曉其來曆。
麵對這些台府親衛,那些豪奴部曲們自是不敢放肆,乖乖的縮著腦袋等待直堂中來人引見。
有幾名鎧曹屬員下意識的要出堂迎接,剛剛抬起腿來,便聽到堂上傳來一聲冷哼,忙不迭又立定下來,雖然心情也是有點緊張,但又有種莫名的興奮。
李泰自不急著召見那些人,在堂中翻閱著有關庫藏限量皮膚、儀甲文物的文籍,並分遣下屬們奔赴城池內外各處武庫,將相關物料調回署中統一收儲管製起來。
當這些屬員領命行出時,院子裡便不乏已經等待的有些焦急的各家部曲屬員呼喊喝問堂中幾時有暇接見。
瞧著那些神態不善的臉龐,鎧曹屬員們先是下意識的慌亂,回首望一眼直堂便覺心安,等到在轉回頭來望向對方時,嘴角已經掛起了冷笑,不無譏誚的冷哼一聲,然後便收回視線,旁若無人的昂首行出,那終於得以吐氣揚眉的爽快感覺讓人足底生風、飄飄欲仙。
李泰在堂上磨磨蹭蹭的拖到了午後,官署內外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儘管直堂前有一隊台府親衛鎮場子,但還是不乏人入前軟中帶硬的詢問堂上使君誰人、各自稟陳家世。
彆說這些狐假虎威的家奴,哪怕他們各自主人至此,要不要以禮相待也得看李泰的心情。
眼瞅著快到飯點了,李泰才又下令讓人抬著兩個箱籠出堂,往人群裡遊走收取他們各自的名帖文書,至於那些人所詢問的問題,則一個字都不給回應。
待將這些名帖收上來之後,李泰便又喝令下屬們將這些人驅趕出去,並在官署門外設立柵欄、張貼告示,下午鎧曹有要事忙碌,不再於署中接待外來的人事。
若是之前,鎧曹若敢這樣目中無人,這些人火氣上來怕是連官署都要給拆了。
可這會兒眾人雖然也仍是惱怒不已,不滿的叫嚷聲此起彼伏,但卻顯得有點底氣不足,沒有人敢真的上前動手。當然除開氛圍的營造,關鍵還在於那些台府衛士們手中明晃晃的刀子。
下午不再接待署外人事,李泰倒也不是隻為端架子,官署中吃過午飯後,他便率諸隨員離開兵城,直往華州城北麵的官造冶鑄工坊而去。
華州城北的夏陽山中遍設軍屯與冶鑄工坊,是華州霸府的後勤與軍工核心重地,一般情況下是嚴禁閒雜人等出入窺望。
李泰雖然也在霸府混了不短的時間,但也一直沒有來過這裡,一直
等到今次兼領鎧曹參軍、職權對口,才得了一個通行證。
他來到夏陽山中一連蹲了三天,借著職務的便利將此間的冶鑄工坊詳細的考察了一番,順便將鎧曹下屬的工匠調出百餘人,讓這些人督造大閱所需的儀仗文物,隨他一起返回華州官署。
他在這裡日子過得挺充實,華州城那裡卻有些亂套,原本眾將在得知霸府犒獎賞賜儀仗文物時,各自也都高興不已。
雖然說這些東西不當衣食,但像他們這些人本也不愁衣食,拚死拚活的奮鬥這些年,封妻蔭子之外,不還是求一個人前的風光?
特彆太和年間的儀仗文物對他們這些鎮兵子弟還有一層非凡的意義,太和年間遷都洛陽,國運更加雄壯,但卻是這些鎮兵們失落的開始。當年他們祖輩被丟在北鎮喝西北風,如今後人們終於憑著自己的努力奮鬥拿到了當年的威儀風光!
因此一些駐兵於華州城周邊的將領們對此也頗上心,每天都要派人詢問進度如何。
最開始家奴們還隻來報鎧曹行事倨傲,他們對此倒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誰讓人家事當劇要、而自己又有求於人,況且登門受氣的又不是他們自己,於是便告誡家奴們稍作忍讓,千萬不要在這節骨眼上生出什麼枝節。
可是很快情況便轉為詭異,鎧曹不再隻是行事倨傲的問題,而是主管的官員乾脆就不見了!
於是很快,華州城內外便流行起了一個尋找李伯山的活動,不乏將領帶著部曲城內城外的遊蕩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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