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日前從晉祠出發南下,用了兩天的時間前部人馬便抵達瀦城,當時城中尚有守軍數百,但見他們一行浩浩蕩蕩足有數千人的大隊人馬,守軍們也是驚慌不已,倉促迎戰但最終還是不敵被攻破了城池。
李泰布置的這個陷阱也根本不是為的對付劉豐這一路自玉璧城返回的援軍,而是針對的左近隰城的人馬。
按照他們當下掌握的情況,韓果所率的稽胡部伍雖然多日前便已經南來,但一直受阻於六壁城外,攻不破這一係列的城防,大隊人馬仍然不能順利的進入汾州腹地大肆劫掠。
大隊人馬雖然無從進入此間,但小股的滲透還是可以的。稽胡本就是流寇作風,要真大張旗鼓的要求他們陣列嚴整反而不容易做到,故而雖然其大隊主力仍然受阻於六壁城,但滲透進來的這些隊伍們也已經把汾州周邊搞得雞飛狗跳。
瀦城原本也有諸軍兩千多人,就是左近城邑不斷告急求援,人馬頻頻抽調彆處,所以守衛力量才變得如此空虛,被李泰所部一攻得手。潭/span
稽胡滲透入境的總數應該不少,否則不至於禍禍的民眾成群出逃,但若想把這些貨有效的整聚起來,隻怕搞到高歡大軍班師回國都做不到。
所以李泰也並不打算跟這些稽胡流寇們攪在一起,還是儘快突圍、離開敵境才是正計。
儘管眼下才隻十月中旬,距離曆史上高歡正式從玉璧撤軍還有一段時間,但在晉陽受擾嚴重加上大將意外身亡等因素,高歡是否還會繼續死磕玉璧城,李泰也是不能確定。
汾州也算是抵抗稽胡的前線,除了緊傍呂梁山諸山口所設置的六壁城外,周遭還有一係列的防戍。這當中規模最大的便是僑置於隰城的靈州,即就是曹泥和劉豐這一對翁婿所帶來東魏的部曲族眾所僑設的州治。
通過對劉豐部曲的審問得知,劉豐所部勁卒六千餘眾,包括他丈人曹泥死後由之襲領的舊部以及東投曆年來俘獲與受賞的士伍等等,整個靈州城則有民兩萬餘眾,分布在隰城周遭耕牧為生。
這樣的士伍規模委實不小,怪不得劉豐一介遠投之人還能在東魏境內混得風生水起,除了個人能力之外,自身的勢力也是極為可觀。
靈州城本就在李泰一行歸途上,再加上劉豐並其部曲主力都已經被殲滅,仍留玉璧前線的一部分部曲同樣也是遠水不解近渴,這麼一塊大肥肉實在不容錯過。潭/span
昨夜一場戰鬥繳獲戰馬千餘,扣除一些傷病可用的還有七八百匹,加上部曲原本便存留的幾百戰馬,便又可組結成千數人的騎兵大隊,李泰著令朱猛率領千騎先行奔赴靈州進行探路,自己則率其他將士繼行於後。
因為隊伍中攜帶了眾多的老弱傷殘,使得趕路速度不高,好在於瀦城繳獲了一批車駕,可以讓那些老兵傷弱乘車趕路,為此李泰甚至放棄了一部分繳獲的物資。
其他老卒們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裡也都對李泰充滿感激。哪怕他們各自故主,對待他們都未必有李泰這般體恤,更不要說被俘後不人不鬼的幾年營奴生活的折磨,這一份恩恤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人生中所見最為璀璨的一束光。
所以在行途中也時常有人激動的表態要對李開府誓死追隨,李泰對此也隻是微笑以應,心裡則有些不以為然。
倒不是覺得這些老卒不知感恩,而是北鎮內部那種高依從性的社會關係,這些人故主死了還倒罷了,若還活著且仍在用,李泰若是將其部屬扣留不還,反倒會因此結仇。
所以對李泰而言,這些人若肯記住這一份恩義不忘,他就算沒有白白搭救一場。至於他們會不會投入自己麾下,他也不甚在意,畢竟如今的他部曲眾多,若再繼續高速壯大,不免就有點樹大招風。
這些老卒返回關西後,不出意外的話大多數都會進入府兵係統安置,擔任一些基層與中層的兵長督將,有此一番情義相結,也能加深擴大李泰在府兵係統中的影響力。潭/span
在這樣一片和樂融洽氛圍中,大隊人馬終於抵達了靈州城,而此時朱猛所率領的前路人馬也已經對城池發起了幾波攻勢,但卻見功甚微。
李泰在抵達之後,也並沒有布置對城池的圍堵進攻,隻是著令將昨夜俘獲的劉豐部曲排列於城下喊話勸降,但城中頑抗之勢仍堅。
一直等到將劉豐的屍體陳列出來,城頭上守軍才開始騷亂不已,不乏人抱頭大聲悲哭。看得出劉豐在其部眾當中威望極高,見其身死,許多守軍頓時便喪失了鬥誌,隻剩下滿懷悲痛與惶恐。
趁此時機,朱猛再率部伍進攻略顯低矮的南麵城門,用不多久便將城門給攻奪下來,而後便大軍湧入,繼續向城內攻殺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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