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亂世之中,最優先需要發展的還是軍工行業。
在裴俠到來之前,李泰便著令李去疾在其中挑選出兩千名擁有造船經驗的船工,先加飲食供養,然後便率領這些船工北去,前往漢水中遊的興州境內、即就是後世的丹江口建造舟船。
無論軍需還是民用,都需要擁有足夠的船隻才能充分的利用起水力資源來。就拿現在來說,因為沒有足夠的水軍力量,李泰的勢力雖然發展到長江,但也不敢在江畔設置水利大紡車等水利設施,在大江的話語權仍然沒有江陵軍府洪亮。
隨著南梁平亂的主戰場繼續向東麵長江下遊推進,再加上此間水軍江防的基礎和發展框架搭建起來,李泰也沒有再繼續留守於此的比較,再召集此間諸將交代一番人事細則之後,他便率領親兵部伍們北行返回沔北。
且不說其他各方麵的人事變化,單單南梁方麵,自從公元54年侯景自壽陽舉兵、掀起叛亂以來,到如今55年年中,持續了將近三年之久的侯景之亂終於在侯景兵敗巴陵之後迎來了新的轉機。
儘管侯景仍然一路東逃返回了建康城,但他沿江所設置的種種布置卻接連被攻破瓦解,尤其麾下任約、宋子仙等大將接連被擒獲,更是讓其勢力銳減。
在侯景之亂前半程一直在忙於剪除宗室、自相殘殺的江陵軍府終於行入了平叛的正軌,在通過巴陵等一係列戰事保衛江陵成功之後,以王僧辯為首的江陵諸將也終於拉開了反擊的序幕。
江陵大軍先是收複了之前被亂軍攻奪的郢州,旋即王僧辯又率領本部前鋒一舉奪回了江州重鎮湓城。
與此同時,成名於嶺南的陳霸先也率領嶺南諸路聯軍三萬人馬北進廬陵郡,暫時駐兵於贛水流域的巴丘。
在王僧辯和陳霸先兩路人馬之間的是江州豫章郡,如今盤踞豫章的乃是之前主動將合肥拱手讓給北齊的大聰明鄱陽王蕭範的部將侯瑱。
鄱陽王父子先後去世,侯瑱輾轉投靠侯景,被侯景以同宗相待,如今眼見平叛形勢大好,侯瑱便也於郡舉兵,拒絕侯景的部將於慶入城,據此郡城向江陵軍府表達臣服。
諸路人馬雖然名義上儘歸江陵軍府調度,但內中也是不乏暗潮湧動。江陵本部人馬中自然是以王僧辯為首,但是王僧辯除了巴陵、郢城等諸戰可稱,本身長期作為軍府屬將,並沒有獨當一麵的經曆。所以論及聲望威名,是遠遠比不上平叛交州、威震嶺南的陳霸先。
江陵諸軍本就以嫡係自居,再加上剛剛完成了最艱難的戰事逆轉,正自心高氣傲。麵對陳霸先所率領的嶺南諸軍,他們便不免心生警惕與芥蒂,認為陳霸先是見到戰事已經發生轉機才率部北上爭搶戰功的。
陳霸先本欲八月便率部北上與王僧辯會師,但致書北上詢問軍期卻一直未得正麵回應,心中隱隱能夠猜測到江陵諸軍所想。
“這些西人當真氣量狹小,難道隻因為他們擁從王側,便不許其他師旅赴難分功!”
接連投書遇冷,陳霸先麾下部將周文育等便忍不住紛紛抱怨道。
陳霸先年近五十,身材高大、隆額長臂,聽到部將們的抱怨後便笑語道:“國難當前,壯義之士自當勇赴,何必計較功之大小更何況,王征東等苦戰多場,才總算將囂張賊勢加以阻遏,禍成以來總算得見轉機,荊府不愧鎮江第一軍府,能有眼前的成就,凡我國人皆當同賀。人若疑我,自當用心釋疑,這才是相輔成事的態度,又怎麼能自抱忿懷、傷情害事!”
因受江陵諸軍抵觸,陳霸先便也沒有急於率軍北進,而是著令部眾們先將所攜糧草運輸北上,以助濟江陵諸軍。
王僧辯在收到陳霸先著人送來的糧草後,也忍不住感歎道:“陳興國當真高義之士,我亦自愧不及!”
但在稍作感慨之後,王僧辯又想到之前夏口之事,便又不無遺憾的撫掌歎息道:“隻恨來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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