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見到死神，而是你得知了死神何時會來。
在死神來臨前的等待時間，將是最恐怖的折磨和煎熬。
“這倒是好事。”
蘇搖鈴看著恢複正常的牆壁。
“好事……？”
“對啊，”
蘇搖鈴臨出門前，便扔下這句話，“這說明，還有兩個小時才有危險，前兩個小時你就可以放心休息了，多麼貼心的副本，還給預告危險時間。”
她又可以放心地為所欲為了。
也不用擔心自己走了之後，落單的西瓜奶茶被偷家，等她回來時會不會隻剩下一具屍體，或者連屍體都沒剩下。
西瓜奶茶“……？”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
蘇搖鈴出門後，外麵的風雨是小了些，但雨還在下，地上到處都是濕的，不遠處就是後院的花園，種植綠植假山，和前院一樣，若是白日裡，必然是好風景。
但到了夜裡，那些假山和枝葉，以及其間的影子，便多少有些滲人了。
四下無人，她便翻開瘋狂之書，隨便指了幾頁怪物出去。
有霾石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地召喚。
每日感謝梅森號成就達成。
一個牆鬼，在宅子裡四處去遊蕩，一個，萬能召喚物，最佳員工——“看見之前那兩個丫鬟沒有，”
揉了揉手臂，這一次，他是一個身高八尺，麵容俊朗的男人模樣“啊，打探情報是吧。”
蘇搖鈴點頭，“這宅子不會憑空出現在我們躲雨的路上，說不定就是這一關的關鍵，而且，從破廟離開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我們。”
微微皺眉，“你這怎麼越說越滲人了。”
蘇搖鈴瞥了他一眼，“還有你害怕的時候？”
“你這話說的，鬼也有鬼權的，還不允許我害怕了。”
她要是真信了的話，那她就不是蘇搖鈴了，“無所謂，總之，得把那個跟著我們的東西找出來。”
聽了直呼內行。
彆的玩家糟糕，夜半三更有臟東西要來了，危險危險！
蘇搖鈴臟東西藏得太深了，得挖出來，乾活乾活！
怎麼去弄到情報，並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內容，也就是英年早逝，不然換做玩家有他的這種融入能力，在副本裡通吃一切存在，早就起飛了。
甚至蘇搖鈴的認知趨同的特殊能力，都沒他這麼逆天。
但缺點也很明顯——
他並不是近戰類型的亡魂，若是正麵單挑，可能還打不過老餘。
老餘自從進入瘋狂之書之後，一直很嘴饞，大概是受了書靈的影響，全員都喜歡吞噬進化，但在書裡能吞噬的對象隻有自己的書友們。
如果沒有蘇搖鈴管著，書靈又不管他們，隻要他們能強大，隨便吞噬，估計瘋狂之書現在就隻剩下幾頁了。
派了兩個召喚物出去，蘇搖鈴便隨便逛了起來。
此刻點著燈的下人房也就是春斜的那間。
把客人帶去了，冬去關了門，才轉身進來，搓了搓手，驅散些寒意，又道，“這幾位賓客有些許奇怪，不過，說起怪……倒是夫人方才的臉色怪了些，而且你聞到了嗎，她身上好像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春斜搖搖頭，“主人家的事，豈是我們能議論的。”
冬去“？……”
剛才賓客來之前，我們不是一直在議論嗎，你還和我爆料。
“都二更了，還不快去收拾收拾，回夫人房去，這幾日夫人心情不好，得多注意些。”
冬去“哦”了一聲，目光隨意一掃，忽然發出一聲尖叫，“啊！”
春斜被她嚇了一跳，“怎的了！”
冬去臉色煞白，指著角落燈燭後麵的牆壁道，“那兒，那兒好像有張人臉！”
這話一出，常看鬼故事的春斜也蚌埠住了。
兩人心中自行腦補出了無數恐怖橋段。
半晌，春斜才端著桌上的蠟燭走過去，細細看了眼，那牆壁上沒任何怪相，“你這丫頭，嚇死我了，這上麵分明什麼都沒有！”
冬去也不確定“難道，真，真是我眼花了？”
兩人自然不知道，那是某位玩家放出來的召喚物，正在四處遊走，為p們增添額外的劇情體驗。
p你才是懂鬨鬼的。
“不過，你說的也對，”
春斜把蠟燭放回原位，“方才夫人的舉動的確怪異，還說什麼……老爺，老爺要回來了。”
冬去遲疑“會不會是太思念老爺……所以這幾日才如此反複？又是驅散賓客，又是拒絕下葬，這樣下去，不會出事吧？”
“這幾日先看看吧，夫人和老爺感情那麼好，換做是誰，也受不了的。”春斜歎了口氣，聽著外麵的淅淅雨聲，很是擔心。
“咚咚咚。”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又讓兩人嚇了一跳。
冬去“這，這麼晚了……”
春斜抓緊了她的手，小心道，“彆怕，或許是方才來的賓客有什麼事，且去看看。”
門口站著一個黑影。
高大，恐怖。
緊跟著，一個隨和的聲音傳來“是我，明日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們置辦，快些開門，我好與你們說清楚。”
春斜聽了這聲音，鬆了口氣，然後上前打開房門，隻見門口站著一俊秀男子，“戚管家，怎麼，還有彆的事？”
笑著走了進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嗯？坐吧，我與你們兩人細說。”
兩個丫頭糊糊塗塗的，便跟著他進了屋子。
“唉，夫人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著實是擔心。”
“戚管家也覺得如此？”
“對，冬去既然常在夫人身邊服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好不容易來個能拿主意的人，說話又溫和有禮，讓人心安，很快，徐宅上到夫人老爺，下到打更夥計，所有的八卦秘密，便全被套了個乾淨……
在努力工作的時候，蘇搖鈴隨便晃到了回廊，路上碰到了打更的老頭，那老頭見慣不慣，對生人沒什麼興趣，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巡自己的夜去了。
她正走著，那邊的信息也傳了過來。
“你說當年夫人生下了死嬰？”
問，“那府中，有沒有鬨過什麼……？”
“倒也沒什麼，當年接生的婦人，也是徐府的下人，現在還住在府上，就是這裡有點……”
春斜指了指腦袋，“這事，我還是聽她胡言亂語的時候知道的。”
“還在府裡？那她住在哪？”
“後院柴房，夫人念她可憐，給了個住的地方，這麼多年也就養著，隻是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瘋的。”
……
“嘎達。”
背後傳來了細碎響聲。
蘇搖鈴從傳來的那些信息當中收回心神，回頭望去。
背後就是長廊，廊上沒有點燈，黑白的燈籠裡的蠟燭早就熄滅了。
但當她一轉過頭的時候，又聽到了哢噠哢噠的響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路跟著她。
反複三兩次之後，她轉身站在長廊儘頭，看向長廊旁邊的假山角落。
蘇搖鈴可以確定，怪聲是從那個地方發出來的。
緊跟著，她便看到一個在雨裡匍匐在地上的影子，似人非人，姿勢扭曲而怪異。
嘩啦嘩啦。
既是身體扭動的聲音，也是爬行的聲音。
就在這時，更刺耳的聲音響起——
“咚——咚，咚！”
“咚——咚，咚！”
這聲音讓其他玩家也渾身一震。
一慢兩快，打的必然不是摩斯電碼，而是更聲！
三更到了！
一聲尖銳的，如同嬰兒的聲音從那地上的黑影口中發出，驚悚扭曲，刺人耳膜。
緊跟著，又是一聲怪叫。
既像嬰兒哭聲，又像是女人尖叫。
那張慘白的，滿是雨水的恐怖人臉，也從地上扭曲爬行的影子裡露出來，一雙突出的眼珠子從下往上，死死地盯著蘇搖鈴。
原來，她便是那個三更天“聞”異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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