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激動不已,就要問孔穎達李泰這詩做得如何,卻看後者臉上已經掛了兩道淚痕。
李世民一驚,忙問道:“衝遠先生,你怎麼了?”
孔穎達看著李泰,又似透過李泰看著遠方。
他略帶哽咽道:“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好一句談笑間灰飛煙滅,千古風流人物難免如此,一己榮辱窮達複何足悲歎!末了,不過殊途同歸罷了。”
李世民亦是感慨道:“是啊,遙想當年,瑜郎何其意氣風發……”
這時,孔穎達總算是回過神來。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尷尬道:“讓陛下娘娘見笑了。”
長孫皇後忙擺手,道:“無妨,無妨。”
孔穎達看了李泰兩眼,滿是溝壑的老臉上,浮現出讚賞的笑容,道:“常聞小殿下文才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他對李世民道:“陛下,魏王確是有大才之像,這學生,我收了。”
李世民當即大喜,正要發表一下自己的心情,孔穎達抬手打斷了他,道:“陛下莫急,老夫是要收下魏王入門的,但是他現在年紀確實太小,依老夫之意,不如讓他先在弘文館學堂內修身養性,年至……”
孔穎達略作思索後,道:“年至八歲,便跟隨在老夫左右,由老夫親自教導,如何?”
說完,他又看向長孫皇後,道:“娘娘也請放心,魏王年幼,老夫自會命學士悉心看護,再者太子以及朝中重臣之子都在館內求學。”
“如此一來,想來魏王殿下安全也不成問題。”
長孫皇後暗舒一口氣,微微欠身道:“如此便勞煩衝遠先生費神了。”
孔穎達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長孫皇後的托付。
李泰見此,頭頂六個點。
不是,就沒人問問他的意見嗎?
他隻是答應的去上學,可沒答應當孔老頭的弟子啊!
怎麼三言兩語的,自己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他不知道的是,李二現在哪有空閒去管他願不願意,他本人已經激動的要原地起飛了。
誰人不知,孔穎達收弟子,要求極其嚴格,無德者不收、無才者不收、無慧根者不收。能達到這要求的,弱冠已是佼佼者。
現如今,李泰八歲就要被他收入門下,這放在文學圈裡,是何等榮耀?!
李世民哈哈笑道:“承蒙衝遠先生抬愛了!”
說完,他把李泰往前一推,道:“還不謝謝衝遠先生?”
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