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父親的話,他咬著牙,直衝而出。
去的方向,正是之前南宮謹打開的那條生路。
此時,還沒有被合圍住。
隨著他離去,幾道身影銜尾追殺而來。
天空上,被壓著打的柏綸看著這一幕,不由冷笑。
“這等關鍵時刻,卻讓你的兒子先逃跑,留下普通族人等死。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啊!”
南宮謹的身形頓然停下。
“合格與否,先問問你自己吧!”
話落,他直接放棄攻擊柏綸。
身形如電,直撲柏家低階修士。
所過之處,一顆顆愕然的頭顱,飛天而起。
看著這一幕,柏綸睚眥欲裂,一口怒氣直衝頭頂,將他漲得麵色通紅。
“枉為築基!”
當即控製飛劍,全力一擊,當頭斬下。
同為築基,南宮謹攻擊低階修士,幾乎將空門完全暴露出來。
破綻百出!
麵對這一劍,幾乎避無可避。
然而,他壓根沒想著避讓。
澤國癸圖嘩啦啦伸展開來,正麵硬抗這一劍。
鏗!
劍入汪洋,掀起滔天波浪。
必殺的一劍。
被擋下了!
然而築基全力一擊,在沒有全力防禦情況下,又哪是這般好擋。
哪怕有防禦法寶在,南宮謹背部也受到重創。
猶如破布袋一般,倒飛而去。
“噗!”
鮮血噴灑,麵色蒼白
即便如此狼狽,然而他的臉上,依舊露出瘋狂的笑容。
一路倒飛,手中靈訣頻頻掐動,那柄飛劍一路收割。
當他停下之時,又是十幾顆人頭落地。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不就是想拖住我,讓散修滅了我南宮家低階修士,然後等著圍攻丹塵子的築基來和你一起,圍殺我嘛!”
“我都知道的!”
“反正我家的族人都活不了了,那不如魚死網破!”
“我南宮家不好過,你柏家今天也要陪葬!”
看著散落一地的柏家修士人頭,柏綸身軀顫抖不已。
一直以來,不管是宗門對戰,還是修仙家族,亦或者散修幫派之間的戰鬥。
都保持著一個彼此之間的默契。
那便是王對王、將對將、小兵對小兵。
你方不出金丹期,我方就不出金丹期。
你方出築基真修,那我方就以築基真修對戰。
至於煉氣期修士之間的戰鬥,高階修士除非大局已定,不然輕易不會插手。
這種默契,不是迂腐,也不是死板。
而是大家都知道,高階修士的殺傷力,對於低階修士來說,幾乎完全無法阻擋!
就跟割草一樣。
一殺一大片!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必須保持這種默認的規則。
不然的話,兩邊高階修士啥都不管不顧,各自奔著對方的低階修士開殺。
那一場大戰下來,兩邊勢力,估計就隻會剩下兩個最強的首領了。
那不成孤家寡人了嗎!
戰鬥的意義何在?
戰後的收獲,一個人又要怎麼處理?
未來,又怎談發展?
但今夜!
南宮謹,打破了這個潛規則。
他不要築基真修的風度,不顧一旁敵人的巨大威脅,仗著一件防禦法寶,開始肆意屠戮低階修士。
而且,壓根不管那些圍攻南宮家的流光坊散修。
他是專盯著柏家修士在殺!
關鍵他柏綸,還完全無法阻止。
人家有防禦法寶,短時間內自己殺不死他,頂多重傷。
等到自己把他殺死的時候,隻怕柏家修士也所剩無幾了。
到那時候,他柏家哪怕全滅南宮家,又有什麼意義?
“難怪你要讓你兒子先跑,是想魚死網破的同時,給你南宮家留個根子啊!”
柏綸慘笑一聲,顫抖的身體逐漸停下。
南宮謹抹了把嘴角的鮮血,臉色狠厲。
“是你逼我的!”
這一刻,他少了算計,少了猶豫。
有的,隻是大不了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狠辣!
“現在,你待怎樣?”
柏綸看著地上那一顆顆死不瞑目,帶著驚愕與茫然的柏家修士頭顱。
就這短短片刻,死在南宮謹劍下的就超過了三十個人。
那可都是他柏家精英啊!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到此為止吧!”
“停下!”
一聲道出,原本在圍攻南宮家修士的柏家族人,頓時停手。
然而,那些流光坊劫修,卻是殺紅了眼,根本不聽。
一個個的,甚至還在搶戰利品,都要內訌了。
“我說,停下!!!”
柏綸睜開眼,飛劍如流光一般爆射而出。
嗖!
嗤!嗤!嗤!
所過之處,低階散修儘數被穿胸而過。
哪怕到了力儘之時,也仍舊連帶著刺穿三人屍體。
咄!
劍尖插地,三具屍體像糖葫蘆一樣,被插在劍身上。
這一刻,流光坊劫修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們驚恐的看著柏綸。
“柏前輩……”
“滾!”
柏綸低吼一聲,這群趁火打劫的散修紛紛如鳥獸散。
南宮謹見狀,飛回之前的南宮家營地。
隻不過,收攏殘局後,還活著的南宮家族人,隻有十餘人。
沒有凡人!
沒有煉氣初期、中期修士。
全是煉氣後期的。
數倍於己的情況下,南宮家這群煉氣期族人,麵對的全都是兩到三個的敵人。
而且,還都是爭鬥經驗極為豐富的劫修。
又怎能抵擋?
雙眼通紅,身軀顫抖。
南宮謹死死咬住牙關,他盯著柏綸,目光仿佛要剜骨挖心一般。
“不打了吧?”
柏綸喘著粗氣,同樣目光仇恨的盯著他。
“各自收拾族人屍體,此戰到此為止。”
仿佛,是一場鬨劇一般。
虎頭蛇尾,一場大戰,就這般結束。
然而。
柏綸離去之前,卻恨聲道:“南宮謹,你跑不了的。霍虎盯上了你這件防禦法寶,他霍家可不像我柏綸這麼好講道理。”
霍家!
南宮謹心頭一顫。
嘴上,卻是毫不示弱。
“霍虎要來,我候著便是。柏綸,今日之仇,我南宮家記下了。”
“哼,下次再見,必要你南宮除名!”
互放狠話後,雙方誰也不想再多看對方一眼。
南宮謹壓住心中悲憤之情,一手扶著腰,佝僂著身體說道。
“速度收拾遺物,我們馬上走。”
“可是族長,族人們的屍體,怎麼辦?”
“一把火燒了!”
不到半盞茶功夫,殘餘族人,儘可能的收集好遺物和一些戰利品。
然後坐上飛舟。
南宮謹站在飛舟上,看著下麵堆得高高的屍山,那都是跟他有著同源血脈的族人啊!
抿著滲血的嘴唇,打出一縷築基真火。
洶湧火焰,頓時照亮這片月光籠罩的土地。
濃鬱的焦糊煙味,伴隨著一個個雙眼落淚的南宮家修士,飄蕩開去。
恨恨的看了一眼遠處流光坊所在,南宮謹閉上眼。
“我們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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