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br當丹聖離開前親手煉製的天機丹,被枯榮真火煉化之後,澎湃的靈機頓時宣泄出來。/br靈機之盛,遠超羅塵想象!/br如果說普通的四階幻核其內靈機用一絲一縷來形容,那天機丹中的靈機數量可稱「一股」!/br那是由數十上百縷靈機糅和而成,被儘數圈禁在丹藥之中,堪稱龐大!/br也正是見到那滂湃的靈機,羅塵才意識到為什麼象啟、時炬等人,都對天機丹如此渴望。/br在蜃龍洞天百年,所能獵殺到的幻獸極限,大概也就如此了。/br羅塵在見到那股靈機後,的確有了幾分後悔之意。/br但木已成舟,也隻能作罷。/br為防萬一,除了第一分魂之外,他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關注枯榮真火的蛻變之上。/br真要有個好歹,至少自己這邊還來得及補救。/br不過這一次,一切順利,沒有再出任何意外。/br有了這一股龐大的靈機補充,力竭的枯榮真火再次煥發力量,開始向上攀登。/br真火核心處,那一道涅槃聖火依舊堅不可摧,無法煉化,甚至繼續影響著枯榮真火的蛻變。/br但那靈機補充,卻不僅僅是提供元氣那般簡單!/br在那一刻,枯榮真火與這片天地,有了共鳴!/br火靈借著那股靈機,遁入了此界元氣海洋深處,不斷下潛,尋找著呼應的本源之力。/br且因為天生奇火,本就天生地造,這般過程進行的異常順利。/br所以勾動了大量天地元氣灌注,通過羅塵**,不斷進入紫府中的枯榮真火身上。/br而在紫府內,枯榮真火也開始了最後的蛻變。/br得益於大量元氣灌注,它強行壓製著涅槃聖火的影響,開始瘋狂壯大。/br若是繼續這麼進行下去,羅塵隻需等待功德圓滿即可。/br但奇妙的是,他仔細關注枯榮蛻變的過程中,漸漸有了一些感悟。/br世間之物,自誕生起,便向死而生。/br可若生命有靈,就沒有人希望死亡,所以欣欣向榮,追求長生不老。/br就如這火,熊熊燃燒之下,逃不過化作灰燼的結局。可灰燼之中,卻又蘊含新生之力,是以死灰複燃。/br就如那木,蒼翠遮天樹蔭如蓋,哪怕四季變換,日月輪轉,最終淪為枯木,但深埋地底之根,依舊會積蓄力量,期待有朝一日,重返欣榮。/br如此天理循環,枯榮往複,便是枯榮之道。/br羅塵不知道他的感悟是對還是錯,世間諸法虛幻不實,壞滅無常,僅僅通過本源真火的蛻變,他觀摩到的或許隻是表象。/br但世間事,總是這般失之東隅收之桑榆。/br磅礴的天地元氣經由羅塵身體灌注到枯榮真火中,羅塵也與這片天地有了勾連,甚至作為枯榮真火的主人,他隱隱察覺到了火靈所去之地。/br他也想去那裡!/br在這個意識誕生的刹那,磅礴青火籠罩羅塵元嬰,他之神識直入青雲!/br追尋著茫茫不可知的方向,跨入了元氣海洋之中。/br那是一處奇異之地,以羅塵見識無法用言語形容,隻覺五色迷離,璀璨耀目,稍不注意就會沉淪其中。/br又好像母體子宮,遊子返鄉,親近之下生出永遠不離去的念頭。/br茫茫然,不知何來,無處可去。/br便在此時,有活潑聲音響起。/br「主人,我在這裡!」/br七年後的今天。/br林不凡蹲在一處山澗中,掬起/br一蓬清冽的雪水,麵露茫然。/br「雪怎化了?」/br林驚堂皺了皺眉,「觀察這些作甚,時炬他們過去了,我們也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br林不凡隨手抖掉手中水,跟在對方後麵,往北邊而去。/br隻是途徑一處山花爛漫的小山之時,他又心生不解。/br「尋子花怎麼開了?」/br「尋子花開也就罷了,明明相隔極近的宿母花卻又枯萎了。」/br沒有人解答他的疑惑。/br有的,隻是天空中,一聲爆喝。/br「羅塵,給我滾出來!」/br說話的是時炬,出手的卻是戚雄城。/br一隻擎空巨掌,徐徐浮現,緩緩下落。/br隨著這一掌拍出,群山仿佛不能承其重,有大片雪山開始崩塌,更有一道道光幕此起彼伏,卻又寸寸碎裂。/br哢!哢!哢!/br羅塵提前布置的諸多隱匿陣法和防禦陣法,在無人主持的情況下,於這一掌中儘數破滅。/br當所有陣法消弭,一處高山上,羅塵的身影浮現了出來。/br山下,雪崩滾滾,彙成一片白色海洋、/br山間,狂風吹拂,吹得羅塵白袍獵獵作響,一頭長發在腦後瘋狂飛舞。/br而他始終沒有睜開眼,對外界的一切事情都無動於衷,依舊安靜坐在那裡。/br見到這一幕,時炬麵露得意笑容。/br終究是被他找到了!/br可羅塵無動於衷的模樣,又讓他心生警惕之意。/br「去,殺了他!」/br時炬一聲令下,戚雄城毫不猶豫出手,完好無缺的左手浮現一把黑色長刀,朝著雪山衝去。/br而一路跟來的王一夫自不必多說,雙目仇恨滿滿,手持翠綠竹杖往前衝去,身在半途,就打出一道道杖影。/br時炬手中折扇半開半合,絲絲縷縷金色火焰彌漫出來,隨時準備補上一擊。/br九天高空處,白雕嘶鳴不斷,死死盯著羅塵。/br它依舊記得,此人吸走了大量靈機,更是一劍重創它的身軀。/br後方,古原、林不凡兩方人馬安靜的看著這一幕,仿佛隻做壁上觀。/br但從各自護道人的蠢蠢欲動來看,顯然不會袖手旁觀。/br「這一次,他在明,沒了暗中積蓄那把劍的機會,是否能抵擋時炬三人的攻擊呢?」/br「他在頓悟,已沒有還手之力!」/br這番交談,出自古林二人之口。/br山巔。/br羅塵眼皮微動,似乎就要醒過來,但最終沒有醒轉。/br留下的分魂幽幽一歎,已是召出了元屠劍。/br「可惜元嬰承載著主魂動彈不得,我能調動的法力寥寥無幾,爭取不到太多時間了。」/br「儘力為之吧,大不了碎了這道元嬰層次的分魂!」/br就在羅塵分魂做好碎魂一搏的時候,一道身影不知何時擋在了他前麵。/br是她!/br容顏絕美,身材凹凸有致,一張清減許多的臉蛋上,有著一抹複雜情緒。/br「這一次,輪到我來護你了。」/br富青藍喃喃一聲,秀口輕吐,一枚翠綠嫩葉自她櫻桃小嘴中徐徐飛出。/br綠葉一出,便有大量法力湧入其中。/br刹那間,綠葉瘋狂膨脹變大,猶如一片天幕,擋在了所有人前麵。/br刀光,杖影同時落下。/br沒有任何聲響發出,綠葉堅韌如初。/br富青藍卻是眉頭微皺。/br壓下心中不適,她蓮步輕移,遮住眾人看向羅塵的/br視線。/br「諸位,不如賣青藍一個麵子,各自離去如何?」/br王一夫頭一個不答應!/br手中竹杖蓄勢待發,就要繼續攻擊。/br時炬飛到了他前麵,目光微眯的看向富青藍。/br不再是初入元嬰的境界,而是貨真價實的元嬰一層,且氣息飽滿,生機盎然。/br尤其是對方剛才輕而易舉擋下兩大元嬰真人的手段……/br「你成了?」/br麵對時炬咄咄逼人的目光,富青藍回頭看了一眼那盤坐山巔的白衣男子。/br「是的,我成了。」/br此話一出,眾人齊齊色變。/br林不凡一臉苦笑,沒想到他、餘絮、富青藍三人中,最先悟得法則真意的,不是靈覺最敏銳的自己,也不是家勢雄厚的餘絮,而是為了參加大比,強行提前突破元嬰期,根基並不怎麼穩固的富青藍!/br林驚堂握緊了拳頭,其間差距,絕不在小凡和富青藍之上,而僅僅是雙方護道人之間的差距。/br是他辦事不利!/br古原和古臣對視一眼,隨後緩緩點頭。/br「富家將因此女再度興盛,若她未來能成就化神境界,或許天元將再出一巨室!回去之後,倒是得籠絡一下富家了。」/br與富青藍正麵相對的時炬,此刻有些沉默。/br但很快,他就笑了出來。/br「即便你悟得法則真意又如何,那不過是最基礎的本源之力,頂多增強你幾分法力而已。」/br「說到底,你終究隻是元嬰一層而已!」/br「你,護不住他!」/br說話之間,手中折扇徹底展開。/br嘴上更是快速與戚王二人傳音。/br「她成就元嬰期時間太短,壓根沒掌握多少元嬰手段。兼且法力單薄,擋不住你們多久,全力攻擊之!」/br戚王二人從最初的驚懼,也開始鎮定了下來。/br元嬰修士悟得法則真意,固然厲害。/br但臨敵鬥戰,終究是要看各自手段,與相應境界的。/br富青藍手段不精,境界不高,即便木之本源可增幅她的法力,但也經不起消耗。/br全力攻擊之!/br下一刻,二人齊齊出手。/br黑色刀光幻化百丈,翠綠竹杖漫天竹影,齊齊朝著富青藍打去。/br青綠色的葉片,再次浮現。/br其上葉脈纖細,猶如人之血管經絡,舒展之間,牽引著大量天地靈氣彙聚。/br這件法寶,乃是富家取萬年扶桑之葉煉製而成,又經富青藍突破元嬰期之時引天雷之力洗禮,從而成就真器之階。/br她將其取名遮天葉,寓意一葉遮天。/br也是她在成就元嬰期後,最嫻熟的手段。/br遮天葉一出,就如之前,擋住了二人全力出手。/br但下一刻,一股熾熱火焰席卷而上!/br時炬破葉而出,折扇橫舉,麵目猙獰。/br「我說了,你護不住他!」/br富青藍銀牙一咬,召回遮天葉。/br卻和之前擋在前麵不同,而是手腕一抖,葉片當空罩下,將羅塵所在山巔徹底包裹了起來。/br唰!/br一把猶如秋水的長劍,落在了纖纖玉手中。/br「他護我五十年,我自當護他一時!」/br看著那把劍,時炬挑了挑眉。/br「你要對我出劍?」/br「青藍師姐,你可想好了與我作對的後果?」/br「你僅僅隻是悟得了法則真意,還未成就元神,更不是化神大能,富家也僅僅是三十/br六世家末流家族。而我時家,則是十二巨室!」/br聽著這番話,富青藍麵現糾結之色。/br時炬嘴角微揚,「你既已悟得法則真意,此次大比當屬頭名,繼續留在洞天內已經沒有了意義。不如,你且先出去,剩下的事就跟你沒關係了。」/br富青藍眼眸不斷顫動,甚至身體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br也正是這一步,眼角餘光看見了兩道靠近羅塵山巔十裡範圍的身影。/br不假思索間,她抽劍斬出兩道劍光。/br「***,敬酒不吃吃罰酒!」/br時炬低罵一聲,大量金色火焰從他體內浮現而出。/br忽!/br他的身體開始在火焰中寸寸消散,點點金霞彌漫。/br當火光再次亮起之時。/br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了富青藍十丈範圍之內。/br折扇一揮,炎流席卷。/br富青藍長劍傾灑劍光,毫不示弱的擋著對方攻擊。/br她沒有再說話,隻以行動給出了自己的答案。/br莫說,看著弱不禁風的她,一招一式間劍光璀璨無比,原本後繼無力的法力,也不知為何源源不絕,沒了衰頹跡象。/br遠處,古原看見這一幕,微微點頭。/br「看來,她已悟得幾分本源之力的利用之法。」/br根據族內對本源之力的記載,這種法則真意雖是最基礎的,但也同樣神妙非凡。/br不僅可以增幅法力威能,還可以在戰鬥之時,快速轉化天地靈氣為自身法力,是以法力源源不絕。/br如果能在對應屬性的靈氣濃鬱之地,那轉化速度更快,堪稱無窮無儘!/br若到了化神境界,即便沒有地利,也可以依靠本源之力,強行轉化自然環境,讓自己擁有主場優勢。/br富青藍不笨。/br她隻是缺少與人生死相搏的戰鬥經驗。/br此刻全力戰鬥之下,她的鬥法能力,在瘋狂成長著!/br富青藍自己也很明顯的發現了這些端倪,從原本的保守防禦姿態,逐漸變得主動起來。甚至一邊和時炬戰鬥,一邊催使法力保持遮天葉的狀態抵擋另外兩人對羅塵的攻擊。/br驀的!/br「先解決了這***再說!」/br時炬見久久拿不下富青藍,而戚王二人也拿遮天葉束手無功,就急了起來。/br在他招呼下,那兩人當即飛了過來,聯手攻擊富青藍。/br一對一,富青藍還遊刃有餘。/br可一對三,尤其戚雄城和王一夫都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她便明顯露出了不支跡象。/br憑空轉化的法力,也斷斷續續。/br不過數十個回合,她身上就顯露出了傷勢。/br遠處。/br林不凡看著這一幕,固然為富青藍實力大進,以一敵三而高興。卻也為她得道之日太短,手段不精,在三人圍攻下節節敗退,而麵露擔憂。/br林驚堂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低聲道:「你說過,那一枚幻核就是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從荒散人當初橫刀奪愛的時候,富青藍就不再是你的朋友了。」/br林不凡張了張嘴,最終垂然歎氣。/br見他這般,林驚堂舌頭舔了舔嘴巴,伸手一晃,驚惶鐘出現在他手上。/br他沒有遲疑,直接朝著戰場飛去。/br「驚堂,彆動她!」/br林驚堂回頭看了一眼林不凡,四目相對,心意不言而喻。/br他點了點頭,遁光一起,手托大鐘朝著羅塵所在山巔飛去。/br此刻,富青藍無暇他顧。/br林驚堂手持大鐘,低頭看向/br那抹青綠桑葉。/br「那一掌,我可記得清清楚楚!」/br單手一拍,大鐘轟然落下!/br遮天葉爆發青綠光芒,將其死死擋在外麵。/br林驚堂低喝一聲,對著大鐘再次連拍三掌。/br鐺!鐺!鐺!/br「不要!」/br遠處,富青藍倒飛而出,口吐鮮血,一臉絕望。/br山上,青綠葉子急促的閃爍了幾下光芒,最後驟然縮小,化作一枚桑葉朝著富青藍飛去。/br而羅塵再一次顯露世間。/br林驚堂一喜,催動大鐘就要落下。/br就在此刻,瞳孔中,倒映一抹血光。/br嗤!/br凝練到極致的劍光,漸漸消散,化作一柄血劍盤旋在羅塵頭頂,嗚嗚作響。/br林驚堂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那裡有著一個碩大的洞。/br上品層次的防禦法衣,在那突然無比的一劍之下,沒有起到任何防禦效果。/br血劍所過,紫府被破。/br元嬰本尊,浮現一個大洞,大量菁純的法力不受控製的朝著外界宣泄。/br「怎會如此?」/br他張了張嘴。/br耳畔邊除了林不凡焦急的催他激發幻棋的聲音,還有羅塵那冷笑聲。/br「手下敗將,自尋死路!」/br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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