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道宗贏了?”
聞人武負傷躺在丹爐旁,聽聞此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且不說雲渺真君一人力戰幾十人,就三清道宗一派能把整個修行界打了不成?
道君皇帝正幫他敷藥,無悲無喜說道:“三清道宗本就舉世無雙,無論是雲渺,還是華陽,亦或者一些老東西都已經是第四境巔峰。”
“而且他們隻是暫時占據上風,往後還會有更多人趕來。若那些大能不與道宗纏鬥直接進入成仙之地,他們又攔的住多少?”
這就是他與道宗交易的底氣,道君皇帝相信擎蒼之名的份量。
一般進過一次的人不會想進這個鬼地方第二次,聞人武能與一個小輩廝殺可見一斑,保不準碰上一個三榜前幾的天驕直接身死道消。外頭真君不可辱,在這裡邊亂拳打死老師傅也不是沒有。
他們已經都是功成名就的大能,在外頭作威作福千年之久,大多數人都惜命得很。而且昔日無法走到的境界,再來一次結果也是一樣,收益與風險不成正比。
可擎蒼能引出很多老東西,他們都是當年大戰遺留。
“不過來者是雲渺,顯然是他又有所突破更勝華陽一籌,這也是一個變故。”
道君皇帝麵露沉思。
好似是長生丹將成,冥冥之中無邊因果朝他壓來,變故不斷,異變頻出。
反之對於尋找不死藥的鬱華也是如此,一切都無法如她所願,更不會如道宗所願。
聞人武驚訝道:“四境巔峰還能突破?”
“並非境界上的,隻是更接近‘仙’。華陽不如雲渺可以預見,雲渺九重道基八重圓滿,而華陽差了一重,一重道基一重天,圓滿更為天外天,自此差距無法彌補。”
道君皇帝望了一眼丹爐,如幽泉般的眼眸罕見的多了一分灼熱。
“我與雲渺一般,但我們又都差了一重圓滿,若不彌補此生恐怕無緣成仙。”
聞人武麵露苦澀之意,他才三重圓滿,本身道基也才八重。
道基之難猶如登天,而道基圓滿便是在登天之路推著巨石走。他本身已經一代兵家天驕,當年也如顧溫一般具備法相,可最終還是止步八重道基,圓滿其三。
道君皇帝拿出一枚金丹,靈韻內斂,丹雲如龍。
“這枚丹藥可以幫你再度圓滿一重道基,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服用,再多便無效了。”
聞人武接過丹藥,也不知是喜是憂。
大道止步,何其不甘!
這時,殿外一個侍衛快步走進來,將一封掛著雞毛的文書。
也稱之為雞毛文書,其有急事,則加以鳥羽插之,示為疾速送往。
道君皇帝打開一看,隨手丟給一旁的聞人武,後者掃了一眼嘴角抽搐。
“當真是膽大包天,如此境地還有心思劫掠官船。”
如今對方已經被大乾全麵通緝,賞金高達萬兩之巨,對於各方宗門更是許諾了一件道兵,而一些與擎蒼有仇的老怪物也會找上門來。
大乾傾國之力追殺,三教九流圍追堵截,他暴露自己位置就是在作死。
道君皇帝搖頭道:“他很聰慧,天底下最安全唯有力盛,除此之前一切皆為虛妄。躲藏避世是為了保命,橫行天下是為了無敵。”
“那便畢其功於一役。”聞人武拖著殘軀起身,殺氣騰騰說道:“領精兵萬人馬踏而至,便是折壽我也要讓他隕滅。”
道君皇帝微微點頭:“去吧,屆時朕會幫你稍微擋住天女。”
“遵命。”
聞人武走出大殿,還未踏出大門,又一個傳令兵侍衛快步走進皇宮,隻聞一聲:“報!陛下,澤川郡戰事淪陷,兵部尚書任都總管袁向春戰死。”
大殿寂靜,道君皇帝歎息道:“世事無常,天機難料,你去平叛吧。”
聞人武有些不甘心道:“顧溫此子能與我對招臨陣不斷凝練法相神通,斷不可留啊陛下。”
法相神通凝練方法千奇百怪,殺道法相於廝殺之中凝練不奇怪,但顧溫領悟的太快了。
“澤川不平,天下皆反。”
道君皇帝知曉其中輕重,顧溫固然天賦高,但也隻是天賦高。
未來的成就誰都說不清,但叛亂不平全天下都會反。一個是未來的威脅,一個是即將砍在自己腦袋上的鍘刀。
“是。”
聞人武拱手領命,隨後一路出了皇宮,入禁軍外軍接管兵權,再一次征調民夫。
隨後汴京城內又一陣哀嚎,無數百姓家中男丁被從家裡拖出來,有的甚至直接當街被官吏抓住。而大戶人家也不好過,官吏再度上門加稅,乃至是士大夫家庭也無法幸免。
東拚西湊之下,一支十五萬人的大軍被拉起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負責後期輜重的民夫,真正的主力是從邊疆回來的一萬悍卒。
——
乾江之上。
顧溫登上船隻立馬被太府司護送衙役發現,十幾個持刀衙役圍著他,每個人都穿著鎖子甲,看體格大概都是從禁軍之中出來的。
在古代有甲和無甲是兩種概念,這十幾個人能讓上百人的劫匪團夥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是幾百人。匪徒並非個個都是梁山好漢,大多都是衣不果腹拿著糞叉的流民,基本上死十幾個就全跑光了。
畢竟太府司是為皇帝收集靈物的,人員與裝備精良可以理解,不然被人打劫了怎麼辦?
顧溫凝水化槍,道:“貧道隻求財,不害命。”
如今身無分文,就是貧道,有錢了才是道爺。
周圍衙役見此仙術無不瞪大雙目,隨後互相對視麵麵相覷,再然後都放下了武器。
一個小眼睛的太監從角落走出來,嚷嚷著:“區區一個妖道爾,不要被他的江湖戲法給騙了。這都是聖君所要的貢品,丟了伱們全部都要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