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藥是人,幾十年與道君皇帝就已經接觸過,而長生丹的藥引是不死藥的斷臂。
不死藥神秘的麵紗在被不斷揭開,可依舊雲裡霧裡的。
顧溫將白羽鳥放在手上,問道:“小白,你知不知道本體在何處?”
“唧~”
白羽鳥發出清脆的叫聲,眼裡靈性稀少。
鬱華檢查過白羽鳥,證實它並非正常生靈,靈智與畜生差不多。或許等顧溫將不死藥的藥性被消耗得差不多,它才是一個完整的生靈。
天泉山不死藥根須能夠與劍鞘融合誕生靈智一樣,這條手臂也能夠化作生靈。
敖湯作為百象神獸,提出過一個很有意思的猜測。白羽鳥本身沒有問題,因為真正完美無缺的變化就是一比一還原。
白羽鳥變成白羽鳥,就是完美的。
顧溫收回目光,見一旁鬱華麵露沉吟,許久不言,問道:“可其他發現?”
遠處,君衍等人開始靠近,鬱華剛剛開口又默默閉上,傳音道:“我如今已經無法感知不死藥位置,原本在火雲洞的氣息是你身上的白羽鳥,我此前感知到的都不是主體。”
顧溫微微瞪大眼睛,同樣傳念問道:“如此我們還怎麼尋找不死藥?”
鬱華在成仙地的特殊性在於能感知到不死藥存在與實力,二者都是獨一無二的。若前者失效,那麼天底下就沒人能夠尋得到不死藥。
“若不死藥能如人一般思考,它有太多方法避開我。”
鬱華搖頭,她已經開始考慮去拿長生丹。
如果無法複活師祖,至少先讓顧溫練成九重道基圓滿,如此也不算完全失敗。反之,不需要考慮爭奪不死藥,鬱華也不用擔心消耗過大。
正好也把這個老東西殺了,免得以後給顧溫使絆子。
“此前感知到的都不是本體?”
顧溫皺眉,又問道:“你感知不死藥的距離是多少?”
“百裡開外可得方位,百裡之內縱然隻是痕跡也無法逃脫。”
“既然狗皇帝煉丹的藥引是不死藥,你可曾感知到?”
“沒有,或許已經被煉沒了。”
鬱華回答道,隨即她注意到顧溫眉頭皺得越深,好似想到了什麼。特意問起的丹爐也讓鬱華仔細回憶,她距離丹爐最近不過百米,應該不會有錯。
“你懷疑不死藥在丹爐裡?”
顧溫微微點頭,道:“但道君皇帝如果真有不死藥,為什麼還要與道宗合作,又為什麼對我們窮追不舍?”
邏輯對不上,狗皇帝如果真拿到了不死藥,早就躲起來等著成仙了。
下一刻,下一刻兩人似心有靈犀一般抬頭互相對視,眼中都閃過驚疑之色。
鬱華都發現不了,那麼道君皇帝呢?
一瞬間思緒的堵塞如洪水湧出,燈下黑三個字在顧溫腦海裡浮現。
道君皇帝發現不了,鬱華發現不了,那麼其中不死藥真的隻是一部分嗎?就如自己懷裡的白羽鳥,不死藥一部分既然能變化外形,沒道理不能變成其他的。
不死藥可能就是在丹爐裡!
通過神通,鬱華知曉顧溫心中所想,與她的猜測不謀而合,並且更加的詳細清晰。
燈下黑,不錯的形容。
顧溫道:‘不死藥可能就在丹爐裡。’
鬱華道:‘那麼我們就回汴京,在不在一探便知。’
無論是否為真,她都要走一趟,而就算猜測了也可以拿到長生丹。
“你們卿卿我我的方式也是挺彆致的,隔著屍體相望。”
君衍領著其他人從遠處騰空而來,見兩人隔著屍體對視,吐槽了一句。
“裡邊的兵卒怎麼處理?正好因為兵勢主陣亡而昏迷,乾脆讓我全血祭了吧。”
顧溫搖頭拒絕道:“不殺非戰之人。”
“怎麼就非戰了,他們剛剛也是兵勢的一部分。這麼足的氣血,要是練成血爆珠說不定能出其不意殺死一個天尊。往後拿來對付道君皇帝,也可以拿來屠殺軍隊。”
君衍魔道本性暴露,對軍營內的兵卒有些垂涎。
這些兵卒並非全是普通人,為了能夠承受兵勢,或多或少都有進行基礎的修行。可能隻是具備氣感,略微吸收靈藥藥性。
“不行,彆讓我強調第二次。”
顧溫微微搖頭,眸光之中泛起一抹劍意。
君衍聳肩,沒有繼續自討沒趣。
“你變了。”
之前他們可是很合拍的,如今越來越鋒芒畢露,也不再那麼陰險。想當初顧溫可是為了學習劍法,向任何人低聲下問,哪怕被趕也不羞惱。
一看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顧溫沒有理會他,吩咐道:“赤羽子,你去幫我通知一下南春軍,他們現在的首領叫江舉才,叫他來收拾殘局。”
白發少女木訥的點頭,隨後化作一道金光衝天而起。
一刻鐘後,她抓來了一個銀甲將軍。
江舉才瞪大雙目,落地腳一軟直接癱倒,隨後見到顧溫如蒙大赦。
“溫爺,原來是您派來的人。”
隨後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聞人武,由於太過蒼老沒有辨認出,但通過遠處軍營旗子心中多了幾分猜測。
驚愕之情表露於麵,道:“這是大乾上將軍?”
前幾日大乾禁軍來到南水,並駐紮在渡口三百裡外。還沒開打整個南春軍氣勢就已經被聞人武威名壓垮,內部投降聲音日益見長。
江舉才同樣如此,他也生起了逃跑之心。
聞人武征戰數十年無一敗績,又有神仙之事頻發,這位上將軍也被認為是一尊兵仙。
“沒錯。”顧溫點了點頭,拍著銀甲將軍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這便是天下大勢,非凡人之力能改。”
在修士能夠搬山填海的世界,不存在凡人勝過修士,因為人道毀滅勝過一切。
江舉才隻是微微愣然,心性極佳的他沒有表露落寞,笑道:“溫爺既然能殺大將軍,說明我是站在大勢一邊。”
顧溫聞言,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伱長大了。”
三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江舉才的時候,還是一個不想讀書的小孩。
一年前,江舉才還是一個滿懷大誌的少年。
如今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並開始順應環境。
回歸正題,顧溫問道:“這些兵卒你能化為己用嗎?我需要你起兵席卷南水,再攻洛水,直擊汴京。”
道君皇帝最大的底氣就是龍脈,以天下為陣,萬民為勢。隻要大乾徹底崩潰,那麼他的實力必將受到影響。
如此也好過直接衝向汴京,一路打過去沿途收攏靈物,也能夠給予自己成長的空間。
現在該著急的是道君皇帝,而不是自己。
江舉才思索片刻,道:“全部人不敢保證,如果許諾重金能說服一兩個副將應該沒問題。”
這年頭沒有忠心可言,連軍餉都各種拖欠的趙家也不配。或許聞人武給予了手下足夠銀兩,可他死了,他的名望是不會繼承到朝廷頭上。
軍隊之中,唯有將令,權力每越過一級效用就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