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雜亂早已破碎不堪的皇宮石板上,堪比精鐵的頭顱磕出些許裂縫。
死了?
顧溫仙劍未收,反而繼續忽閃忽閃的亮起耀眼的劍光。
體內翻騰似江海的法力沒有半點停歇。赤羽子想要稍稍收住一些法力,也被他阻止了。
他的目光一刻沒有從無頭屍體上離開。
屍體斷頭處並未有血液流出,反而是點點靈光冒出,靈光在虛空之中凝聚出一個青年道人。
身穿青白道袍,五官俊朗,手上係著一根紅繩,第一眼看過去顧溫看成了趙豐。
道君皇帝的神魂。
這樣都沒死嗎?
顧溫眼中殺意不減,氣機鎖定道君皇帝神魂,此前全盛之軀都敗了,如今隻剩下神魂還能翻天不成?
“貧道趙三明。”
年輕道人微微拱手,麵對顧溫毫不掩飾的殺意,他依舊帶著和善的笑容道:“小友與我有血海深仇,但還請容我解釋一二,我有三言可化解仇怨。”
“其一,貧道深究人心香火一道,不敢言萬古第一,但也可居之前三。建木與人族之爭,你應當已經知曉,我可以傳小友畢生所學,推舉你成為人皇,並證得天地果位。”
“其二,天外有人族百萬萬,洞天福地無數,要想將所有人納入龍脈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我可以代替小友進行繁瑣的龍脈建造,你隻需要等待。”
“其三,道君皇帝非貧道,隻是貧道的心魔相。犯下種種罪過,貧道願意承擔。”
言罷,趙三明不再有其他動作。
一個成聖果位,一個成聖助力
此刻,縱然是仙劍也微微收斂了劍光。
沒有人會不心動,縱然這並非仙劍的果位,可顧溫作為執劍人他也能雞犬升天。
聖人執劍,自當是仙人之上。
顧溫走向趙三明,三步並做兩步,一手摁住其肩膀,人仙法相掌禦萬物囚困神魂,另一隻手握劍向前一遞。
仙劍刺穿胸膛,趙三明悶沉的哼了一聲,退步半邊又被顧溫強行摁住。
他望著不足三寸的麵龐,殺意沒有絲毫減弱。
“小友,意氣之爭難成大事。”
“什麼是大事?”
顧溫輕聲提問,又自問自答說道:“我一年前就一個凡人,現在也是一個俗人。我知道大米多少個大錢一斤,我關心午飯吃什麼,我會因為某幾家酒樓拖欠水費而生氣。”
“自然也會因為你這狗皇帝橫征暴斂而咒罵,因為你那個兒子的打罵而生恨,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大事。”
“現在告訴我,什麼是大事?”
趙三明愣然,臉上泛起苦笑,他知道恐怕有天大的好處也說不清。
“為人族繁衍,爭天地果位,是為大事。你沒有經曆過三千年的妖禍,無法明白”
話音未落,顧溫抓著他升空百丈,俯瞰一片狼藉的汴京城。
街道之上,滿是因為失去神魂氣息漸漸斷絕的屍體,以及身邊哭泣的親人。
顧溫再問:“人禍,比之妖禍如何?”
“”
趙三明再次沉默。
這些是他心魔造成的,但也是他造成的,就如那些因利殺人與失手殺人一樣。如今執念消失,他更不能辯駁半分,否則就不是執念,而是他本性如此。
“天外的人族比這裡多千萬倍,我可以救更多人為此贖罪。”